距离每年的夏日游船会还有不到三日的时间,要是前几年,司徒珍还能勉强同那些个千金小姐一起游玩,也算是给了朝廷面子,而今她却只能在外边听到别人谈论起今年游船会的盛况,心理难免还是有些感伤。
她是前来找司徒太后的,冷宫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太后答应过的却迟迟没有兑现。然而司徒珍来到这里时,却没有被允许入内。只因此时在内里同司徒太后一起的还有旁人,那人便是永安王赫连祯。
他来做什么?他一不与太后交好,二又与皇帝赫连礼关系不睦,这两人如何走到了一起去。心中带着万千疑虑,司徒珍还是没有能顺利走进去谒见太后一面。
不过她也有她的法子,若是论轻功那么她必定算是这一门中的佼佼者了,三两下就已经避开了外头的宫女,上了房顶猫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熟练的掀开一块瓦片朝下看去。
“此话当真?”这冷冰冰的声音想必就是来自永安王了,不得不说虽然他之前同太子并没有过多的交情,但是永安王却是最像司徒珍所认得的那个太子的。
“哀家一把年纪了,对你说谎有何益处?如今这局势,你看天下除了你还能有谁坐得稳那头把龙椅。”司徒太后笑里藏刀的声音,司徒珍其实不看都能想出来。只是她如此说,到底是为何故?明明她撺掇了长乐王,这是要他们又上演一出同室操戈么?
“哦?我看未必,我听闻近日的朝廷可不算太清静,好几个两朝元老纷纷上奏折要求皇帝给老四进爵位呢,他都已是堂堂的亲王,若在往上那可不就是……”
“这话哀家可不爱听,王爷你只需知道一样,亲王的上面有摄政王,摄政王上面也还有许多凭白可以添造的各种名号,可是只有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你才可以一劳永逸,你的上面就再无人可以给你增添名号,而一切也都握在你自己手中了。”
“恕小王愚钝,还请太后开恩提点一二!”司徒珍听到这心里一颤,可越是害怕还是越有必要听下去。
“三日后的游船会……啧啧,那可是个极好的日子。天时地利都给了你,能不能人和就看王爷你的本事了,你手中可是有一张完整的藏宝图,至于能否拿到宝藏,那就看你能否将路上唯一的障碍去除干净了……”
“谁在上面!”突然,一直守在边上的老麽麽大概是困倦了,仰头间却瞥见了顶上的那团黑影,这时永安王和司徒太后的谈话也戛然而止。
“出了何时,这深更半夜里需得你这样惊慌的?”
“回禀太后娘娘的话,老奴看见那房顶……顶上的黑影?怎么又不见了!”
司徒太后摇摇头,以为她困倦了,叫她下去歇着,换人进来守着,此时司徒珍早已落荒而逃。逃到了不远处便是熟悉的冷宫,一到这附近周围在夜里都显得如此安静。
脚步因为环境的熟悉而慢了下来,一阵冷风骤然吹过,伴随着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捂住了司徒珍的嘴巴。
这大半夜的,不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随我来!”幽幽的如同从山谷传来的声音,让司徒珍顿时被吓得浑身使不出力。
过了一会儿见到那人忽然停住了脚步,而她将她带到的居然是司徒珍这个住在冷宫如此之久的人都不曾见过的地方。
而随着光线稍稍亮了起来些,倒是更能看清楚那个鬼魅的身影,这时看去倒似是个活人。
“你是何人?带我来此处作甚?!”
“嘘,太子妃娘娘不要声张,现在外头都是皇后的人,我怕她们将我抓了去,刚才要不是绿衣姐姐救了我,叫我躲起来,我恐怕已经被灭了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为了找你一连躲在那里好几日,都快成个木头了。太子妃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丫头啊,贤贵妃身边那个新来的宫女啊!”
司徒珍听得一头雾水,半晌才理清起她那些听似凌乱的话语里的涵义,皇后的人?贤妃?司徒珍顿了顿问道:“我糊涂了,丫头你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太子妃只怕是贵人多忘事,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乙亥年十月初十,太子妃记得我了?”乙亥年十月初十?司徒珍隐约记起,当年贤妃身边的几个宫女都因贤妃某一次患了重症,被皇后责罚一一处死了,那日正好是十月初十,司徒珍记得清楚是因为那年地十月初十它等了太子一夜他都迟迟未归府,辜负了她的一桌子佳肴,而那批死了的宫女中,其中一个新进来的宫女,小名就叫丫头……
“那你找我何事呢?”司徒珍佯装镇定,打算顺着她的话套下去问出个究竟来。
“今天白日里,贤妃原本只是突然兴起,想要去看看那棵梨花树,绿衣姐姐说自己眼皮跳的厉害,让娘娘打消这个念头,回宫歇息,择日再去不迟,刚想听绿衣的话,回去午睡养神。姑姑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枝断了的树枝,狠狠骂道说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宫女,如此不小心!竟然将娘娘与皇上视作定情之物的那梨花树,硬生生扯断了几根树枝,后来……不想,我却在路上无意间将贤妃撞到在地,我不是故意的,我辩解来着,可是姑姑不听还骂我做贱婢!说原本是贤妃娘娘宅心仁厚,知道我在宫内饱受欺凌,所以善心大发带我回来,给我安排差事。我知恩不报却还要害贤妃娘娘,我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说若是贤妃娘娘有个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