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寻道崖下挤满了武者。
东方迹白眺望着崖上白雾深处,惊叹道:“这寻道崖究竟有多高?”
“寻道崖高九百九十九丈,崖顶平坦有如镜面,终年有白雾氤氲笼罩,不似凡间。”夏翊谦悠悠的道。
“大公子曾登过崖顶?”东方迹白问道。
夏翊谦点头道:“十年前,夏某曾随师傅登过寻道崖,参加过‘比武大会’。”
“崖高是九百九十九丈,怎么如此凑巧?”余非好奇道。
“那并非天然形成的”,夏翊谦道:“寻道崖原本是一绝峰,数十年前被药圣一掌削断峰顶,才成了今日的寻道崖。”
“什么?”东方迹白与余非失声道。
夏翊谦继续道:“九为至多之数,寓意着大道之多,茫茫无疆;不能全一,亦在警醒世人,大道不全,‘寻道’的意义正在于此。可见药圣的一片苦心。”
“寻道崖之后的祈仙路,是否也有其存在的意义?”东方迹白举一反三道。
“那是自然。”夏翊谦悠然道:“祈仙路上多歧路,只有踏上才能明白。”
东方迹白还想再说什么,便听到有人高声说道:“时辰已到,不参加攀崖者,请随我圣阁弟子从崖梯登崖,或在界线外观看,攀崖的天骄们,随屠某过来。”
正是屠豹的声音。
众人依言分为三股,没有亲朋好友参加攀崖的,随皇甫阁弟子登崖;想要观看攀崖的自觉退到皇甫阁弟子所画界线之后。东方迹白等余下的上百人磨拳擦掌地跟着屠豹往寻道崖陡峭的一面走去。
山雾正浓,别说界线外的人们眼中只余白雾一片,正准备攀崖的人相隔不远便已几乎看不见对面的人。
“山雾这么浓,如何观战啊?”界线外开始骚动。
余非、黄缃儿却开始为参加攀崖的东方迹白等人担忧起来。
然而,有人却十分高兴,比如闾丘沅庆。只听他得意笑道:“蝼蚁们,这是老天也在帮我,在如此浓郁的白雾之中,我看你们怎么死!”
笑声十分尖锐,透过白雾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众人虽看不清闾丘沅庆的面庞,但也想象的出此刻他丑恶的嘴脸。
“我现在再问一遍”,屠豹突然出声,声言压制住闾丘沅庆的笑声,道:“有谁觉得实力不足想退出的,现在还来得及。一旦攀崖开始,生死由天,怨不得别人。”
山风掠过,山雾翻滚,露出寻道崖崖壁一角,十分峥嵘。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陡峭啊!”有不少人咽口水。但闾丘沅庆的笑声仍在耳边回响,此时退出必定会遭其耻笑,神州天骄们亦有自己高傲的一面,此时如何能退?如何肯退?
“誓死不退!”天骄们怒吼,东方迹白也不例外。
“好!”屠豹欣慰一笑,而后正色喝道:“攀崖开始!”
“我们几人不能离的太远,以备一旦有人遇险,其余人能够及时援手搭救!”夏翊谦匆匆叮嘱一声,便开始攀崖。
所有人都迅速攀上崖壁,唯恐落后。虽说皇甫阁并未表示首先登上崖顶之人会有奖赏,但谁也不甘落后,更何况还要海外的少年参加,哪怕是先他们一步登顶,也能扬眉吐气。
“似乎开始攀崖了。”余非喃喃道,黄缃儿回头看向她,问道:“你说大师兄和於菟哥哥、季白哥哥他们能第一个登上崖顶吗?”
不等余非回答,黄缃儿握着小拳头,自顾自的道:“一定能的!”
余非哭笑不得。
旁边人听了不服气,道:“小女娃,你的口气太大了,你说的什么乌啊鸡啊的,我从来没听过,肯定不是什么出名的年轻高手,如何敢说第一个登顶?”
乌鸡?於菟与季白组合起来,可不就是乌鸡吗?
余非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黄缃儿却不乐意的道:“一定能的,更何况我大师兄也在呢!”
旁人笑道:“你大师兄是谁?不会也是什么禽类吧?我看还是我们棍王府的小少爷比较可能第一个登顶。”
“胡说,明明是我神枪营的杜少爷更有希望!”
“错了错了,老夫以为是我那孙儿更有希望。噢,老夫是‘长戟平野’,钱然。”
几人惊呼,连道:“老爷子亲自送贵孙子来的么?”
钱然呵呵笑道:“老夫放心不下,倒让诸位见笑了。”
旁人连说不敢。
钱然年轻时,曾单戟荡平北野山寇,救了许多百姓脱离苦海,也算英雄,颇受人尊敬。
“哼,不就是独孤飞、杜建波、钱风那几个小子吗”黄缃儿揪了揪小鞭子:“三个人绑起来也比不上我大师兄的一根手指头。”
“呵呵”,钱然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道:“敢问小姑娘,尊师兄是谁?兴许老夫也自叹不如呢?”
一句玩笑话,旁人闻言皆笑了起来。
黄缃儿把小脑袋一扬,道:“夏翊谦。”
笑声戛然而止,钱然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俯身道:“原来是刀城的大小姐,老夫失敬了。不知令尊大人如今在哪处安歇,老夫想去拜访则个。”
“哦,我爹啊,他随我爷爷上崖去了。”黄缃儿无所谓的道。
众人心中一颤,刀城的老城主黄玄,如今也有资格参加“论道大会”了么。
“现在你们相信,我大师兄他们能第一个登上寻道崖顶了吧?”黄缃儿得意洋洋的问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众人赔笑着,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苦涩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