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客栈天字九号房间内,没有点灯,只有两点紫幽幽的光芒在闪烁。一把太师椅拜搬到了客栈的窗前,蜃图斜坐在其中,一只手握着一壶烈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落雪。
“多美的雪啊,跟那时候一样,没不可言!”轻轻感叹了一句,蜃图一仰头饮下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可能是有些喝的快了,呛得蜃图忍不住激烈的咳嗽起来,拿起袖子揩了揩嘴角的酒渍。
他的眼中闪烁着紫色的幽光,似乎能够透过这个窗子看到世间的一切,看到大地深处,看到九天之外,也能看到正在城外远去的李坚等人,看到在一间普通的饰品店内正在精心挑选的言秋和站在一边带着笑意摇摇头的封尘。
他的眼睛中似乎有无数的光芒闪出,每一道光芒都是一道视线,大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这对任何修士而言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秘术,能够同时看到世间的发生种种。
看到北冥真的疯狂杀戮,粘稠的妖血溅在地上,高大巍峨的东岚天堑像是涂上了一层厚重的血浆。
看到了少师道真的飘逸,每一句话中,必定都伴着妖族的死亡,似乎他就是世间天道正气的代言者。他贵为剑帝,却从未持剑,对他而言,心中有剑的时候,呼吸间都是无数的剑气逸散,利剑只是身外之物罢了。
呼出了一口白色的烟气,蜃图的眼眶有些湿润,随即,眼中仅有的一些泪水被体内的罡元蒸干,一丝凶厉的神色取而代之,他的瞳孔在一瞬间转化为了蛇类的一字瞳孔,紫色的光芒下,藏着金色的细瞳。
“杀戮,同样是在那个时候,那样的大雪天,无尽的杀戮,嘿嘿!”轻巧的把玩着手中的一枚银币,猛地一个发力,坚实的银币顿时被蜃图捏成了无数的银粉,随着一阵寒风“簌簌!”落在地板上。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至少蜃图的酒壶已经喝完了六壶,门外响起了“嘟嘟!”的敲门声,同时伴着不轻不重的声音,“蜃图兄弟,是我!”
手掌轻轻一挥,门上的结界瞬息间化为灰烬,“吱嘎!”的一声,老旧的门板发出一声嘶嚎,慢慢的向两边摇开。一身深蓝色的道服的封尘正站在门口,额头的眼睛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进来吧,没有别人!”蜃图还是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对着封尘说了一声,似乎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没有犹豫,封尘向前踏了一步,走进了房间之中。他知道蜃图是天罡级别的修士,甚至于单打独斗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若是蜃图对他不利,他还是有自信在他的手中逃离,玉骨金肌的抗性真的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正带上了跨越阶级战斗的实力。
“砰!”的一声,门板重重的合上了,与此同时,无形的阵法瞬息间布置在了整个房间,整整三层。蜃图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话语,似乎他的一个意志就能直接布置下完整的阵法。
封尘的天目处一阵闪烁,但没有任何的动作。他的灵识能够发现,所有阵法的来源就是眼前的蜃图,一层隔音阵法,一层隔绝视线的阵法,一层隔绝外界进入的阵法,所以,他没有动,而是要看看蜃图想要做什么。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阵法已经布下了,正好我也想问你一些事情!”
看着蜃图身边的一串酒壶,封尘微微有些诧异,只不过这种诧异也是瞬息间一闪而过,眼前之人虽然对自己展现出了善意,但还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不能轻易的相信。
“嘿嘿,大禹王朝宁侯第二子,人称小侯爷的封尘,才是你的真名!”坐在窗前的蜃图再度拿起了一壶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眼中的紫光已经暗淡了许多,正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雪花散落,偶尔间还有几片落在他的身上。
闻言,封尘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震,对于蜃图的戒心一下子提高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他的身份,除了师门之中的几个记名弟子,以及天宝楼之外,不可能有其余人知道,眼前的蜃图他敢保证以前从未见过,却能直接说出他的来历。
没有理会封尘的震惊,蜃图带着一丝悲怆,一丝苍凉,继续说道,“大巫部星云至尊门下,排行第三的正式弟子,你的二师兄云池封号鬼王,大师兄少师道真封号辟天剑帝,你的封号又是什么?”
还有没有动,封尘在等,他的识海已经掀起了惊天巨浪,眼前之人,竟然将自己的底细摸了如此清楚,甚至于自己从未见过面,从未了解过的大师兄都被其所得之。这样的人,给他一种季度的危险感,就像是一条藏在不知何处的毒蛇,你看不见他,他却将你的一切看得仔仔细细。
“御皇血脉,远古神族留在这个世上的稚子,你可知道,在这片你抬头可见的星空下,藏着多少看不见的生死祸福!”说出这句话,蜃图身下的太师椅层层消散,化作了一缕青烟,他的身子也是转了过来,淡金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已经拔剑的封尘。
“你,究竟是什么人?”
流光弯转的龙鲲双剑,已经充斥了浓郁的神力和真元,随时都能打出致命的一击。封尘沉声问道,他的身份前一些被他人得知还是能够接受的,但连自己体内的御族血脉都被人知晓,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在蜃图的瞳孔中,似乎有无数的流光闪烁,散发着无穷的魅力,那身黑色轻甲在太阴星的余光下,发散出润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