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李太医想了很多事情,他知道,身为一个太医,若是连皇帝的病都无法医治,等待自己很有可能就是死亡。
他不想让自己走到这一步,但是皇帝的病情实在是来势汹汹,就象那决堤的大坝,恶化的趋势已经无法抑制了。皇帝的身子就像一个破损的水壶,无论怎么修补,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精致模样了。
自己毕竟不是圣人,也不是再世华佗,对皇帝的病情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什么,之前你不是说父皇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吗,只要细细地调养几年就行了吗?”沈蕴卿这是再也坐不住了,拿起手中的茶碗就向下面的李太医砸了过去,杯子溅起的碎渣都溅在了李太医的身上,划伤了李太医的双颊。
即使是这样,李太医的身子也不敢移动半分,生怕惹恼了上面盛怒的三公主。
“公主,微臣以前的确是那样说的,可是那是毕竟以前。”李太医见到三公主发了怒,也不再赶拖延起来,赶紧解释道。
“前段时间,皇上本来就因为皇后娘娘的过世而伤心过度,伤到了五脏六腑。如今更是受了剑伤,急火攻心吐了血出来,让陛下本来就孱弱的身子雪上加霜,病情愈发严重起来。依照陛下本来的身子,长命百岁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过度操劳国事身子才弱了几分,只要今后好好将养便是。可是,陛下如今的身子……,诶……。”
“先下去吧。”沈蕴卿慢慢地走到了窗子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流下了泪水。
“是,公主。”李太医轻声道。
好不容易得到公主放过自己的信号,李太医赶忙从殿内退了出来,一幅劫后余生的样子,轻轻地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内室里。
李太医走后,只留下了一地的清冷,细碎的水珠迸溅在窗台上,屋子里只剩下了滴水的声音,寂静异常。
沈蕴卿在心中不由地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没有早一些发现二皇子的计划,为什么不在看到二皇子带着佩剑是便将二皇子拦下,而是为了面子不肯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父皇,为什么,为什么,母后这么早离开我的弟弟,如今,连你也要离开了吗?是不是你也不要蕴卿了?为什么努力了那么久,所有的事情还是像前世一样的进行着,自己重活一次不是想要再次经历一次前世的痛苦,而是想要拯救自己至亲的亲人。
低声地哭泣起来,沈蕴卿再也不想压抑心中的痛苦,直到两个眼睛哭得红肿起来,有些微微的刺痛,沈蕴卿这才清醒过来。
要努力的活着,为死去的母亲,病重的父皇,还有弟弟,努力的活着,沈蕴卿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
逐渐整理了心情,沈蕴卿决定重整旗鼓,努力解决眼前的问题,那便是,太后。
毕竟父皇一但死去,迫于孝道,没有人能够对付太后。太后是长辈,违逆了长者的心愿,那是不孝,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唾弃的。
“来人,将给本宫把郑内侍叫来。”沈蕴卿突然发声对外面的小仕说道。
“是,公主。”
“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有事要问你。”沈蕴卿见郑内侍刚刚进入内室,就迫不及待地发声了。
“是,公主。奴才一定知无不言。”
沈蕴卿并不说话,只是上前将郑内侍轻轻地扶了起来,说道:“不用那么着急表忠心,对你,本宫自然是信得过的,否则,这时候你就不是站在这里,而是要被我远远地打发去干一些杂事了。本宫既然把你当作最信任的人,有事情自然是不会瞒着你的,而本宫今天要告诉你的便是皇上的事情。”沈蕴卿缓缓地向着身旁的郑内侍说道,“皇上已经时日无多了。”
郑内侍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先是大惊,震惊过后,仔细品味,便明白了三公主的意思。
皇帝一死,而六皇子年纪尚小,并不能撑起大局,若是此时不能抓住皇上在世的这些日子,扳倒太后,那么太后一旦联系前朝的人来合伙对付三公主和六皇子,站在六皇子这边的人,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皇上还清醒,扳倒太后,为六皇子即位赢得喘息之机。
“那三公主,您的意思是?我们该怎么办呢?”郑内侍虽然明白了三公主的意思,但是一时也想不到一个好办法来对付太后,太后毕竟养育的皇上十几年,那么多年的母子情分可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此事,本宫早有安排,但具体怎么做,还需要你来助本宫一臂之力。”沈蕴卿轻声道。
沈蕴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手,并且还需要完全可信而在宫中一向拥有好人缘,人脉甚广的郑内侍便是最好的选择,她需要一个人来帮自己弄到所有的资料和所用的东西。
“想必你也知道,太后见到本宫时的样子,害怕,惊恐,厌恶,所以从那时候起,本宫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本宫和祖母,也就是当年太后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太后的好姐妹,父皇的生身母亲,长相一定十分的相似,所以太后见到本宫时才是那样的表情。”
沈蕴卿并不是现在才有这样的猜测的,随着自己的长大,面容也逐渐地精致起来,可是太后看自己的眼光和神情总是十分的怪异,好像既是厌恶,又想要像众人一样露出欢喜的神情。所以自己才从那时起存了一个心思。
“可是,公主,仅凭一个猜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