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打了几个电话跟家人通报情况,马上租一辆车追随而去。电脑里的追踪软件锁定追踪器的信号,他不时紧张地查看信号是否消失。黄昏时分,信号显示她停留在一个小镇上不动,也许她累了,下车休息。抑或她认为小镇比大城市更容易躲藏,消费更低廉,这样她的现金可以支撑时间久一点。
昨天夜里溜出医院之后,薄云第一件事就是走路去火车站,宁致远开车带她路过一次,并不远,步行半小时范围内。但她不知道去哪儿兑换瑞士法郎,幸好很多地方都收欧元,看见瑞士人拿着计算器算汇率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冒冷汗,生怕钱不够用。她掏出钱夹数一数,里面还有二十几张崭新的现钞,都是500欧面值。她在火车站胆战心惊地使用了一张,身边人都侧目,看她小小年纪有这么大额的现金,有些讶异。她很怕被小偷盯梢,一直紧张地把包护在身前。
薄云搭乘的是一辆观光列车,走走停停,热闹而缓慢,她中途受不了美景引‘诱’,还下去散散心,再搭上下一班。她买的是前往萨尔兹堡的火车通票,24小时内都有效。傍晚,她在边境的一个小镇上落脚,选择一家小旅馆,要了一个房间,服务人员说着口音奇怪的英语,沟通非常困难。她指手画脚老半天,他们才明白她想要一杯热水。她把‘妇’科医生开的维生素吞下去,“再苦不能苦孩子”!
在欧洲旅行期间,她从没付过账单,当她开始“逃亡”之旅,必须要自己买火车票,到餐厅吃饭时,才发现瑞士的消费极其昂贵,身上的钱必须省着‘花’。一旦现金耗尽不得不刷信用卡的话,宁致远就会找到她。他太神通广大,薄云已经把手机设置为飞行模式,关闭gps,以免他追踪而来。
小旅馆的设施并不奢华,但干净而实用。她洗过澡,用电吹风把头发吹干,穿上睡衣和拖鞋,为了宝宝,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绝对不能感冒。
‘床’看起来很舒适,厚重实木,雪白‘床’单,堆着几个大靠枕。她在紧张和疲惫的双重夹击下,很快陷入睡眠,‘床’铺散发出一种类似草地的清香,有如置身森林之中,她打了个哈欠,放松地进入睡眠。
她在‘迷’糊中听见有钥匙串的声音,低声‘交’谈的声音,房‘门’开启的声音。应该是隔壁吧,她翻个身继续睡。突然,她感到脊椎有点麻麻的,某种危险的直觉击中她,就好像走夜路的时候突然背后背上盯梢。屋里有别人!
她猛地起身,睁开双眼,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她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然后,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抄着手,靠在‘门’上,安静地注视她,眼睛如豹子一般晶亮,深不可测。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腔,猛烈撞击,口干舌燥。二人视线对上,她凝固不动,恐惧感将她牢牢钉在‘床’上,她忘了逃跑。
宁致远慢慢朝她走过来,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很强壮,‘肉’食动物一般危险而敏捷。她从没在宁致远脸上看见过那种表情,野蛮、愤怒、悲伤。她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当他的身影完全笼罩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双手地护住头。
宁致远苦笑,她以为他会打她吗?不,他想的是另一件事,他轻轻一推,她便仰面倒下,黑发铺满‘床’铺,娇‘艳’如‘花’,面‘色’绯红,他迅速压上去,无视她的反抗,低语:“你居然敢逃跑!你明知我是多么可怕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