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

有几分醉意的皇帝这才忆起不久前二人争执,他冷下脸粗声粗气地问道:“那刺客是冲着你来的?”

“……不知道。”

“不知道?”

“他打晕了潋艳,我见状不妙就喊了救命。”

“你这……”他也不知是该夸她当机立断还是斥责她的莽撞,“可是吓着了?”她的身边怎地总是危险不断?

沈宁沉默地摇了摇头。

东聿衡凝视着她单薄的身子,想将她揽在怀中安抚,袖中的大手紧了紧,正欲探出手去,却听得有人高声禀报,“陛下,刺客被万福公公与韩震大侠抓住了!”

皇帝身形一僵,而后低喝:“带过来!”

不多时,黑衣蒙面人被扭送到二人面前,此时他的面罩已除,沈宁定睛,看清那黑衣人是个大抵三十出头的精瘦男子,长相平凡,留着两片八字胡,眉眼似有不羁与轻视。

徐翰押着他跪了下来,东聿衡居高临下地背手俯视,“报上名来。”

黑衣人跪着挺了后背,“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鹰教左护法,‘叶中飞’叶典!”

站在后头的韩震闻言却是一惊。他听过叶典的名号,其轻功天下闻名,是个劫富济贫的好汉,他似是记得家信中提及叶典成了表妹的夫婿,然而他为何出现在此?

“鹰教……鹰教派你来行刺于朕?还是受谁人指使?”东聿衡厉声问道。

叶典一惊,急忙道:“没人指使我,我不过是来向这睿妃娘娘讨个公道!”

“放肆!休得信口胡诌!睿妃娘娘是何等尊贵身份,由得你一介草莽擅闯窥视!”徐翰喝道。

“即便是娘娘,也不能强拆他人姻缘!”叶典跪得直直地,一脸浩然正气。

届时慎亲王与东明奕赶来问安,沈宁这才头回见着早已久仰大名的慎亲王东旌疾,不想他竟因患瘿疾颈有肿囊,与清俊的脸庞格格不入。

“睿妃可知他所谓何事?”让二人站侧,东聿衡偏头问沈宁。

沈宁抿嘴不语。

叶典道:“娘娘为何不言语了?方才不是还与叶某讲了道理?”

她分明知其来意,为何又有所隐瞒?东聿衡微微皱眉,转过头来道:“下跪者从实招来。”

叶典仰头道:“这睿妃娘娘不分青红皂白,只因昆山派掌门千金段秋霜段姑娘一语之失,便迁怒强拆段姑娘与御剑山庄少主韩震大好姻缘,害得段姑娘成日哭成泪人,叶某不过来向睿妃娘娘讨个公道,还段姑娘一个公平!”

皇帝心有薄怒,原来只因这点小事,他就敢擅闯沈宁屋子。近来这些江湖人愈发猖狂,仗着一点拳脚功夫时不时地想闯入皇宫以添丰功伟迹,令他烦不胜烦。想来他们以为在江湖称雄称霸便可为所欲为,连他们真正的主子都忘了是谁。

他的心中虽然起了杀意,脸上却不动声色,挑眼看向后头,“韩卿,你上前来。”

韩震也万万没料到叶典竟然为了这等事,想来是表妹与段秋霜交好,叶典才淌了这趟浑水。只是现下该如何是好?早知如此他刚才就该放过他。他心思复杂地上前单膝跪下。

叶典也没料到方才与他交手的男子居然就是韩震。他不可思议地偏头看向他。

“韩卿,此贼子可是所言属实?”

韩震垂首道:“陛下,这其中许多误会,叶典并不知情。叶典身在江湖不知规矩,还请陛下网开一面,容草民处理此事。”

“韩震你……!”叶典瞪大了眼睛,他从不知道韩震是此等窝囊之辈!

“这么说来,他是一叶障目,就肆意妄为擅闯禁地恐吓睿妃?”东聿衡言语渐厉,“慎亲王。”

“臣弟在。”东旌疾往外一步。

“此贼子该当何罪?”

“回陛下,此子目无法纪,蔑视天威且意欲不轨,按律当斩。”

沈宁的心咯噔一下,又是死罪?

叶典也是一惊,而后强硬地道:“要杀便杀,叶某无愧于心,死又何憾!”

韩震也不愿因这等荒唐理由就葬送了叶典性命,他求情道:“陛下,叶典在江湖中素有侠名,天灾时曾散尽家财接济穷苦之辈。此事皆因草民所起,草民愿一同领罪,求陛下饶他性命!”

皇帝不为所动,他已决意杀鸡儆猴。他虽并不过多介入江湖之事,也不会任由他们肆意胡为,况且他擅闯恐吓的,还是沈宁!因此他强硬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种乱臣贼子更不能饶,韩卿退下罢。”

亲信皆知皇帝心意已决,不敢多言。

“虽是不能饶,这块牌子是否能派上用场?”谁知沈宁冷不防开口,自袖中拿出了那半块免死金牌。

众人皆讶。

东聿衡一时气得下颚紧绷,“睿妃,这不是儿戏!”

东明奕竟不知父皇给了沈宁一块免死金牌,也没料到沈宁居然这么轻易地为了个刺客就用这块保命的东西,他急急道:“母妃菩萨心肠,见不得有人丧命,然而这贼人大逆不道,理应处斩,母妃就莫再为他求情了,还请母妃收回免死金牌罢。”

“是哩,”丰宝岚也道,“免死金牌是陛□□恤娘娘之功赐给娘娘之物,娘娘何苦用在这等草芥身上?”

叶典瞪圆了双眼,他不料沈宁手中那块黑漆漆的牌子居然就是免死金牌,也不料她居然为了他用这块金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段姑娘说睿妃蛮横无礼恃宠而骄,可睿妃自始至终的言行举动都与段姑娘所说的大相径庭,莫非……是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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