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雅忙让嬷嬷们跟着,并嘱咐几句。
宫婢奉上参茶,孟雅亲自试毒,双手送到东聿衡面前,东聿衡轻笑接过,啜了一口。
二人话了几句闲话,孟雅问道:“陛下近日可曾去了庄妃妹妹宫里?”庄妃是东聿衡生母敬敏皇太后兄长之女,实为东聿衡表妹。
“不曾,”皇帝似真似假地笑道,“庄妃怀着身子,脾气暴躁,朕不去讨她的嫌。”本是血亲,孩儿不好生养,庄妃生了三胎,只有一位公主养了起来,庄妃却非要生下一名皇子不可。东聿衡喜她的骄纵任性,又是舅父之女,也便依她所言再赐龙种。
孟雅抿嘴轻笑,“陛下这话给妹妹听了,又该恼了。”
东聿衡摇了摇头,“三公主可是听话?”三公主便是庄妃所生女儿,因庄妃怀孕,便让皇后带在身边。
孟雅道:“三公主可是乖巧,陛下可要见她一见?”
“今夜晚了,改日罢。”
“是,”孟雅应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欲言又止,“陛下,有一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无防。”
孟雅借着明亮烛光看了看帝君,道:“庄妃妹妹自怀胎以来,动了两次胎气,臣妾与妹妹都心急如焚,叫了太医院一一看过,却都查不出原因来,昨日积香寺圣姑进宫为太妃诵经祈福,庄妃想让圣姑在寺里为皇儿塑金身,与她多讲了几句,便将动胎气一事说了,那圣姑求了一卦,却说是二次胎变,皆因煞气突至。”
“哦?”东聿衡挑了挑眉,“何来煞气?”
“臣妾也是想不明白,后宫常有圣僧圣姑作法,又处处贴了神符,怎地会有煞气?可今日庄妃宫中一位老嬷嬷却说……”
“说甚?”
“那老嬷嬷说是妹妹动胎气之日,却正是雁夫人李氏两次进宫之时。”
殿内本是地龙火热,帝王身侧宫婢却觉空气刹那冷滞,偷瞄一眼皇帝,却见其依旧面带微笑。
“哦?真有此事?”
“臣妾让人查了,确实不假。”
“那皇后的意思……”
孟雅斟酌一番,道:“庄妃妹妹说以煞制煞,杀了李氏。臣妾本觉不妥,然今日李氏请罪,陛下宽宏饶了她性命,臣妾却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如何还是龙子为重,陛下,您意下如何?”
这一条人命,在皇后尊贵的口中却是不值一提。
东聿衡沉吟片刻,说道:“皇后不知,这李氏关系沈太傅,恐怕是沈泰的嫡生女儿。”
孟雅一声惊呼,“有这回事?”这李氏怎地愈发神秘?
“是真是假暂且不论,李氏留着还有用处,皇后让庄妃莫要自作主张。”
“是,臣妾知道了。”
“朕还有些折子未看,皇后早些安歇罢。”
孟雅也并不留,恭恭敬敬地领宫仆送驾。
东聿衡踏出昭华殿,眼底冷漠如冰:“谁也见不得朕高兴。”
万福听见了,却是垂头不敢搭话。
回了乾坤宫,皇帝批了一会奏折,又研究一会花将军留下的兵书,意兴阑珊唤人伺候就寝。
他在龙床上躺下,看着帐外若隐若现的火光,缓缓闭上眼睛。嘴上遗留昨夜柔嫩的滋味,香甜的蜜津小舌,不盈一握的纤腰,犹响在耳的那一声低吟……胸膛随着渐粗的呼吸起伏。
潋艳撩开床帷,为主子送来压床的如意,却见主子面上魅惑,似有*之意,脸颊飘红,轻声问道:“陛下,可是要招娘娘侍寝?”
绮思即断,东聿衡皱眉睁眼,声音沙哑,“不必。”
“那末奴婢……”潋艳虽是宫婢,却也早已是东聿衡女人,并且,还是颇得东聿衡倚重的女人,后宫嫔妃见了她都要给三分薄面。
“口侍。”
皇帝分明欲火躁热,却不想后妃服侍,他让潋艳口侍,不过权当自.慰。
“是……”潋艳声音中带了一丝失望,却也顺从地脱了衣裳,只着中衣钻进了被衾之中。她怕皇帝着凉,只用一手隔了一点缝隙透气,在黑暗中扶出龙根含了进去。
东聿衡闭着眼,闪过的尽是那该死的女人,想着她昨夜的含羞带臊泫然若泣,想着她红润润的唇儿与香嫩嫩的舌儿,那柔软的身肢,那一丝低吟闯入耳际,潋艳隐忍的*呼吸听在耳里,全已变成脑中那女人的呻.吟娇喘,他的呼吸也愈发沉重,情.欲之色满溢眉目,终是低喟一声,龙精尽释而出。
潋艳自被中出来,已是满面酡红,香汗淋漓,她仰头望向主子,见他依旧闭目,似是享受余韵,不由苦涩地唤了帐外宫婢热水伺候。
此时潋艳心中忐忑,她认为自己定是哪里惹了圣上不快,否则不仅让她为一四品命妇敷手,并且今日只将她当做泄火的器具。怕是陛下是在罚她,而如今她也醒悟过来。
她不过,只是个奴才罢了。
只是,陛下可否继续怜惜她这个奴才……
皇帝全然不知潋艳所想,他此刻心中所念的,只有沈宁。
长阳沈府,是为豪门世家名门贵胄。沈年沈太傅为当今大家,三朝老臣,曾被先帝钦点辅政大臣,与摄政王和其他两位大臣辅助幼君,直至新君亲政,便以年老体迈告老归隐,新皇不准,加授其为一等公太傅,名列正一品三公,佐天子理阴阳,平邦国。其嫡子沈泰身为正三品鸿胪寺卿,孙沈昭为通政司副使,三代为官,家门赫赫。
沈宁才回到长阳李府,这等官宦巨至的帖子便下到了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