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如烟坐在书桌前,她没有让小环点灯,而是静静得坐着,她在等沈如幽,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一个能够冷静下来的机会——因为她预感着,她的师兄还活着!而且一定就在她的身边,这样的想法,又让她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她期待着与师兄的相遇,同时,她也开始怀疑,或许付林与她的师兄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她原本绝望得以为,药王谷里的人,全都被云莫离杀人灭口,可是如今,原来她的师兄竟然还活着!她想要找到师兄,又不知道究竟该从哪里开始找起,更重要的是,她如今已不再是夏茹溪,而是沈如烟。
师兄也知道她变成了沈如烟吗?
她不清楚,这让她变得迷惘而又不知道该如何前进。
忽的,外面的风变得有些大了,沈如烟直觉,是沈如幽来了。或许沈如幽不会亲自前来,但是她一定会找人取走沈如烟的性命!因为不止沈如烟说的很清楚,哪怕是沈如幽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一旦沈如烟嫁入了丞相府,那么接下来的事情都会变得无法挽回,她的母亲苏姨娘永远都爬不上正室的位置,而她沈如幽,也将顶着庶出的名头碌碌无为得过一辈子,说不定,她还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小妾。
尽管这样有些不近人情,可只要沈如幽愿意,她可以找一个平凡的男人,但她却执着于达官贵人之间,享受着权贵与财富给她带来的种种烦恼。
“吱呀”一声,窗户便打开了。
沈如烟屏息凝神,看着月光从窗户洒在了地上。她缩在书房的一角,冷眼看着一个黑衣人从窗户里翻了进来,他直接得走向了床边,举起了自己的手。
沈如烟冷笑一声,银光一闪,那黑衣人便再也动弹不得。
“小环,掌灯!”
“是,小姐!”小环走到了边上,摩擦着火石。然而也许是因为风太大的缘故,她竟无论如何也点不起来。小环变得有些心急,于是火石之间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
她或许也是紧张了,毕竟是沈如烟给了她银针,让她躲在了床边。
这样的决定也并非是沈如烟不近人情,而是她怕来人若是早有准备,那么小环必然会招架不住,沈如烟通常都会为自己备好一条后路,是以确保尽量的万无一失。
“我来吧。”她柔声说道,从小环的手里接过了火石。她果断一擦,吱得一声,那烛台便燃了起来,她举起烛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慢慢揭开了他的面纱,“说,是谁派你来的?”
沈如烟打算直接开门见山。
没想到那黑衣人竟然颇有骨气,竟然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想要我背叛出钱的人,门都没有!”
沈如烟轻轻一笑,“是吗?虽然没有门,不过我有毒,我知道你有骨气,所以我不会毒死你,但是……”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突然柔下来的声调,无论是谁,听起来都是万分难受,“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忽然很不舒服?比如说,哪里有点痒?或者,胸口有点痛?”
她像是一个大夫一般问长问短,柔弱的声音令她变得温柔万分。
那黑衣人微微一愣,立刻惊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你可真是急得很呐。”沈如烟轻叹,绕着这个黑衣人走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她的手一伸,便将黑衣人的面纱扯了下来,她赫然看到一个脸上有着狰狞刀疤,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难道你从窗户里爬进来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你!”刀疤男子气急,可是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如今全身上下不能动弹,脸上满是无奈,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如今竟然会败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臭丫头手上,而且看她的样子,像是使毒的高手。
一个使毒高手,她的本事并不在于会研制多少毒,又或是会解多少毒,而是在于她下毒的手法是否高明到能够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这一切,沈如烟全都具备了。比起医术,她更高明的反而是制毒,解毒与下毒。
“你想怎么样。”刀疤男子垂下了头,不再去看沈如烟,比起花银子请他来帮忙的人,他觉得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
“我要你当着尚书府所有人的面说清楚,是谁派你来的。”
“就这样?”
“就这样。”
“我不干!”刀疤男子将头转了回来,“这么做的话,到时候我还是会死。”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而且你也绝对不会害到花银子买你来杀我的人。”沈如烟摆了摆手,“因为我有更好的办法,不用你开口,就能让所有人知道,是谁花银子买你过来的。”
说罢,她扬起了自己下巴,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样的沈如烟,刀疤男子根本没有拒绝,她莫名得能给人一种信任感,比起银子,仿佛沈如烟要靠谱得太多了,不说别的,就说她眼中那股自信,好像再坚硬的石头,到了她的手里,都会化成一滩烂泥,被她捏碎。
“好吧,我答应你。那我要怎么做?”
“答应得这么快?”沈如烟轻笑,扬了扬眉毛。
“比起银子,我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刀疤男子如实相告,“我也没什么好骗你的,拿人银子,替人消灾,但是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我为别人消灾,谁来为我消灾?命可比银子值钱多了,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