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扬起下巴道:“那是自然,我从前和师父在一块儿学艺的时候,这门手艺可是学的最好。”
森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我笑不可遏的样子,也忍不住皱眉,“当真有这么好笑?”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又怕他着恼,只好强行忍住笑意道,“倒也并非那么好笑,只不过看惯了你平日冷冰冰的脸,此刻倒觉得别有趣味。”
他抬眉看了我一眼,半晌才说道:“你现在的脸,也十分有趣。”
我心中起疑,正要说话,飞羽却咳嗽了一声,开口催促道:“行了,我们快些进城吧,现在快要到午时,正是他们交接用饭的时候,防备松懈,或许还可以一试。”
我不知道飞羽在我脸上做了什么手脚,但是森爵素来持重,美目之中都有忍不住的笑意,我实在觉得不妥,便用那包袱当做头巾盖住自己半张容颜,快步跟在森爵和飞羽身后。
越是靠近城门,我就觉得越发紧张,飞羽素来嬉皮笑脸的性格,此刻也绷紧了肩膀。
森爵伸手扶了我一把,低声道:“别怕。”
我抓着他的手腕,心绪这才平静了一些,那守门的卫兵已经看见我们二人,横眉怒目道:“你们三个,给我站住。”
飞羽已经笑着走了上去,“这位官爷,我们是从那关市村来的,这后面的是我哥哥和嫂子,咱们是进城找大夫的。”
“找大夫,什么大夫?”那人长了一口络腮胡,满脸凶横,其余的几个士兵见他凶恶,也懒得过来,飞羽似乎早有预料,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子来,偷偷塞进了那官兵的手中,“大哥行行好,我嫂子得了重病,没有办法,只好来城里请大夫,还请大哥通融通融。”
那人脸色这才和缓了许多,伸手将银子在手指间掂量了几下,这才目光一扫,落在我脸上,“得了什么病?你们知不知道,如今崇德城里四处戒严,不准外人进出。”
飞羽很是有表演的天赋,其实苏裴安要抓的便是他,他倒能做出一副惊诧模样,“这……这我们都是乡野小民,哪里知道这些事啊。还请大哥行行好吧,我嫂子的病拖不得了。”
他说的恳切,那人又收了银子,似乎也不想为难我们,往森爵和我脸上扫了一眼,“上头的命令说是要抓一男一女,你哥哥和嫂子……”
他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有几分为难,我心中一紧,然而森爵的侧脸平静,只是将我的手臂搀得更紧一些。
飞羽不敢拦他,只好看着我干瞪眼,我抿了抿唇,将脸贴在森爵的肩膀上,装出村中妇人的怯懦。
那络腮胡官兵看了森爵一眼,倒也不甚在意,只是我用头巾包着脸,似乎十分可疑。他蹙眉道:“将面纱掀开。”
我吓了一跳,然而其余几个人似乎也发现了异样,手持兵器准备朝这边靠来,我咬了咬牙,只好抬起手揭开头巾,然而才掀开一半,那男子已经吐出一句脏话,“吓老子一跳,这婆娘得了什么病,脸都要烂了……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原本想要走过来的几个士兵都笑了起来,“王老三你自作自受,人家婆娘都用帕子蒙着脸你还要看,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