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芸儿都忍不住赞叹道:“姑娘真是极美的,我为好多为小姐妆容,可是都没有姑娘这样好看。”
我微微侧过头,抹了口脂的唇呈现一种琥珀色泽,“是你的手很巧,既然你说苏大人会传召我,那么你去端一碗粥过来吧。”
芸儿有些讶异,终于福了福身,“是。”
我喝下白粥,便静静坐在屋内等待着。芸儿收拾好了碗筷站在身旁,她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唇,这才问道:“姑娘……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我唇角微微上扬,“我应该问些什么?如果我该知道,自然就会知道,若我不该知道,就算问你,你也不敢说,不是么?”
芸儿的眼中有碧澄澄的颜色,她原本有几分迟疑,此刻也露出了淡淡笑意,低着头不再说话。
苏裴安为人性情冷漠不定,下人们恐怕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就像我方才说的,有些话流于表面,当然是知无不言。可是有些事,芸儿不敢和我说,那么问了也是白问。
况且……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原本并不想在苏裴安面前得宠,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然而我枯坐了一个早上,苏裴安也并没有宣召我。芸儿的眼中也透露困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裴安像是全然忘记自己府邸之中还有我这样一个人,而当日在茶楼的种种,不过也只是一时兴起。
我渐渐有些紧张起来,如果面对苏裴安,就算有再大的艰难险阻,终究还是可以相处办法来解决。然而他此刻却像是忘记我,就像是积蓄已久的力气,重重一拳打过去,然而不过是砸进一堆软绵绵的柳絮之中。
我偶尔推开门出去,便能看见飞檐翘宇,最为豪华的那一座,便是苏裴安住的地方。
这宅邸就像是一个复制的小小宫殿,让人瞠目结舌。
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何石崇对苏裴安如此放在心上。他在黎世几乎已经达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而此地位处边关,天高皇帝远,石崇就算有滔天的富贵,终究还是绕不过苏裴安的手心。
可是……如果苏裴安迟迟不见我,那么,我如何能拿到那本译书?
三日之后,事情还是毫无起色。我在府邸之中不能自由走动,只要走出那所属于我的小小庭院,门外便有穿着青衣的侍卫面无表情的拦上来,“姑娘要去哪儿?”
我气的拂袖而回,却知道自己已经被苏裴安软禁在了府邸之中。
他派人看着我,却又并不想见我,难道……是对我的身份起疑了么?
我摇摇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沈家早已经破败,就算要查,苏裴安是魏国的封疆大吏,他的手伸得再长,终究也长不到楚国去。
但心底却不是不慌乱的,在黎世没有一个人能帮的了我。石崇在茶楼之上虽然不愿,但终究还是答应了我入苏府。那个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了,石崇是心中有天地的男人,我不过是他手中一枚棋子,幻想棋手会不顾一切打破平衡来救一枚棋子,我虽然天真,却也还未曾愚蠢到这个地步。
我能够依靠的,从来只有我自己。如果得不到译书,那么石崇就不会耗尽心力将我从苏府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