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演是从最先受灾的北方开始,以京都起步,天津、辽宁、吉林、黑龙江、内蒙、甘肃、新疆……然后在南下蛇形折回。
日落夕阳,在空中飘了一下午的付丞雪被拉上飞机,身上的棉服和暖宝贴都结了冰,其他人还没动作,陆绅就扯开衣襟,手快的把儿子抱紧胸前裹住,秦逸生端着晚餐半跪在付丞雪脚边,舀口热汤喂到付丞雪嘴巴,付誉也很有经验地去给付丞雪脱鞋脱袜换上新的。
一直被人伺候的宫戚大少爷再次不动声色地把伸晚的手背在身后,冷脸沉默。
在其他国家还没意识到雪灾的严重性的时候,华夏已经全部动员起来。
跨过二月,迈过三月,走向四月。国外的新闻都是不断更新伤亡数据,华夏却零星报道了几个不知该说年老体弱因寒冷去世还是寿终正寝的老人,至于其他……哦,你是说傻小子修房顶摔断腿,还是沿海房屋又瘫了几家?
死人……哦,我不清楚,你还是问别人吧!
都急着看雪神空中巡演的直播。
在临近解放的四月末,发生了一件让全民震惊的事情。
在南方沿海做最后巡演的付丞雪身上的绷带突然被海边挂起的烈风晃得摇摇欲坠,相关人员赶忙拉起绳子,就在快要登机时,两米距离中绳子突然断裂,另一个人影瞬间从飞机上跟着跳下,抱住还没落远的付丞雪,连降落伞都没来得急带上。
不论是看网络直播的民众还是现场观看的人都只能惊悚地捂住心口,尖叫着眼睁睁看见两人像风筝一样在天空划过,降落伞打开,却在海上着陆,被一个浪头打过,就消失在海面。
独留破损的降落伞孤独地飘在蓝色的海上。
飞机上。
陆绅眼睁睁看着付丞雪掉下去,也被这变故惊得肝胆欲裂,撕心裂肺的鸣叫如悲痛的狼。年幼的秦逸生更是惊痛得脸色煞白,跌倒在地。唯一看着镇定如常的宫戚却当机立断地背上降落伞,去拉舱门——可自付誉任何急救措施都没有佩戴就冲下去后,随机的技术人员立刻就关闭舱门,阻止了剩下几位再次冲动妄为。
随后的几架飞机上的粉丝全都泣不成声,陆地交接物资的当地政府立刻就组织了出海救援。
镜头瞄准事件中心人物。
付丞雪被付誉抱在怀中,降落的地点是在浅海中,遍地礁石,坠海的瞬间,付誉抱着付丞雪在空中翻转半圈,撞击在礁石上,付丞雪呛了大口水,刚冒出海面就被一个浪头卷走。付丞雪因缺氧而晕厥,昏迷前只看到付誉逐渐靠近的唇。
冰冷地渡气。
不知过了多久。
雪花在脸上搔过,当付丞雪再次醒来,两人已躺在荒僻的海滩上,腰间被付誉粗壮的胳膊紧紧拴住,扳了几次都无法打开,却发现付誉的手相当冰冷,抬头看见健壮的少年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醒醒。”
付丞雪推推付誉的肩,黑脸少年顺势头一偏,露出的后脑勺满是血迹。
付丞雪瞬间就有点慌了,付誉奄奄一息,像死了一样。周围却是十来米的孤岛,光秃秃被海水包裹,浪潮还一遍遍浇湿膝盖,举目无助——这个岛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注,随着潮水露出水面,或者被海水淹没,只有出海打渔偶然发现的船夫把这当成秘密落点。
担心再一个浪头就把两人卷进海里,付丞雪拖着付誉往上爬。
天气太冷,粘着水的衣服都变成硬邦邦的冰块,付丞雪把两人的衣服脱下来,挂在付誉不肯放手的腕上,冰冷的ròu_tǐ在瑟瑟冷气中相拥,付丞雪冻得牙齿打颤,伸手去包付誉受伤的后脑勺,却发现伤口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付丞雪一遍遍叫着呼吸渐渐微弱的付誉,恐惧弥漫到心头。
他害怕付誉再也不醒,也害怕他自己在这寒冷之中睡过去,然后在梦中死亡。
天色渐黑,付丞雪的眼渐渐合拢,迷迷糊糊中呼吸微弱的付誉突然体温回身,红光满面,黎明时分,付誉醒来,松开付丞雪,在光秃秃的岛上寻找一圈,才挖出一个渔夫藏在石缝里的箱子。
里面放置着湿掉的毯子,饮料——有啤酒和可乐两种,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小刀,指南针等。打火机和火柴因为漏水而浇坏了,绷带也湿了。付誉先把可乐打开,喂给付丞雪,再用空罐和巧克力生火。
方法很简单,是用曲面聚光的原理引火。
用罐底碾磨被夜风吹干的巧克力,给底面抛光,这过程大概持续一个小时,双手都累得酸掉。用绷带擦掉巧克力粉,原本粗糙的底部也油光可鉴。找到阳光直射的地方,这光秃秃的岛上似乎哪都被直射到,徒手在箱子上掰出一条细细的木头,沾点巧克力粉,置于罐底前几厘米。
约莫有一分钟,带着湿气的木头才燃起零星火花。
付丞雪醒来时,已经被·干燥的毯子包裹,身上盖着一件羽绒服,头下还枕着一件,身后是挡风的弯曲巨石,正好可以遮住头顶。周围有用雪堆成墙,圈成简略的漏天小屋,旁边生着火,石头堆成的简易灶台上放着被摔裂成片的石板上,煎着鱼和海蛎,上面挂着绷带遮雪。
付誉用一个空贝壳舀了雪水过来,加热后给他漱口,然后洗脸,又递来海鲜。付丞雪接过后慢条斯理地吃完,又用鱼刺挑牙,对面付誉却只是看着。
“你怎么不吃?”
付誉摇摇头,“不要浪费食物。”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