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的第一夜,付丞雪就接到宫戚的电话,页面显示着连通中,要不是还能听见宫戚的呼吸声,还以为人从电话前离开了。
“怎么不说话?”
“喂喂?生气了?”
“真是的……”付丞雪躲在被窝里,用低低软软的声音求饶,“让你担心是我不好……不过我都受伤这么严重你不来医院看我不说,还来指责我?”
手机那头呼吸一顿,没有说话。
付丞雪打开台灯,把包成粽子的形象自拍下来,专门给石膏来个特写,发送过去,如泥牛入海,消息全无,过一会儿就滴滴滴断线……付丞雪不禁思索,难道撩拨过头了?
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付丞雪皱眉放下手机,裹着被子睡下。
一刻钟后,窗户传来节奏清晰的敲击声。那节奏很熟悉,就是付丞雪手机铃声的拍子,付丞雪惊得从床上坐起,光着脚去开窗户。
“你怎么来了?”
付丞雪把人从窗口迎进去,“我没记错的话,你家离这可有半个小时车程。”
宫戚转身,露出背后的血迹,付丞雪一把就抓住人,压低声音质问:“怎么回事?!”
宫戚冷眼看着付丞雪,冰湖上泛起雾气,让那双蓝眸显得湿润,伸手去扯开付丞雪的睡衣,想要一看究竟。付丞雪任由宫戚动作,复问一遍:
“背上到底怎么回事?”
宫戚举轻避重地说:“撞车。”这语气平平的叙述,却让付丞雪听出点揪心的疯狂来?
“严重么?”
宫戚深深注视着少年,“……没死人。”
处理完宫戚的伤口,问明只有宫戚受了擦伤,没连累到旁人,付丞雪弯腰放置医药盒,回头就被混血大男孩抓住,就像大老虎把小狐狸压在肚皮底下。在付丞雪惊讶的目光中,把少年的手指按上自己的薄唇。
“e.”
【它很想你。】
又把手指下移,放置在左胸膛。
“e.”
【它很胆小。】
能说……听不懂德语么?
内置语言翻译系统的付丞雪咬住嘴唇,“……我很抱歉。”
宫戚把唇埋在付丞雪被绷带缠住的头部,印下一吻,郑重地说:“我原谅你。”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陆绅充满磁性的淡漠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你还没睡?”
宫戚眼帘微沉,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别扭,像是发起了少年的少爷脾气,突然托起付丞雪,低头亲吻。门外又轻敲几下,传来陆绅不耐烦的声音:“说话。”
付丞雪被撩拨得有些腿软,愤恨地咬上使坏的宫戚,伸手恶意抚摸宫戚的脊背,这些都是往日里不会出现的过激行为,手下的身体立刻就僵硬起来,宫戚抬高头,俯视付丞雪,付丞雪嘴角偷腥般的笑容还残留痕迹。
大老虎不悦地打了个鼻息,一爪子翻过狐狸露出肚皮,直击要点。
门外久等不到回答的陆绅还以为是小孩说梦话,抬腿就就要离开,门内又响起一声低叫。陆绅使劲拧了拧被反锁的门把手,说话的声音终于不再平淡无波,“是不是疼醒了?”
付丞雪瞪着压在身上的高大身形,胸前湿漉漉一片,脚底都热得起火了,一条腿戴着石膏无法移开,另一条又被压在对方腿下无力反抗。
门外脚步声离开,付丞雪不由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脚步声再次靠近,还带着钥匙叮当撞击的响声,付丞雪立刻推开还压着他的宫戚,起身下床。宫戚看少年一蹦一跳心疼难受,把人抱到门口,才皱着眉一脸嫌恶地屈尊躲进厕所。
打开门后,付丞雪衣衫凌乱面有薄红,身后床单皱巴巴的,有着翻滚的痕迹,低着头说,“恩,我睡熟了,没听到……恩。”
“我知道了。”陆绅眸中微微变化,不动声色。
打发走陆绅,宫戚不放心付丞雪,不顾反对,坚持留下过夜。
付丞雪伤在背上,宫戚就让他趴在自己怀中睡了整夜,连付丞雪梦中迷迷糊糊地翻了几次身,宫戚的姿势都从未改变过,甚至每次付丞雪翻身,都立刻张开眼,看有无压到伤口,才再次闭眼。
付丞雪半夜口渴,宫戚就拿着杯子半抱起少年,忍下生理性厌恶——就像他之前亲吻付丞雪那样,宫戚一口口给少年喂水,付丞雪还未睁开眼,就喝完水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下。付丞雪疼得哼唧,宫戚就伸出手,有节奏地轻拍少年背部,让付丞雪慢慢进入深眠。
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走着,他拍了许久,拍子节奏都能和秒针渐渐重合,宫戚的蓝眸穿透黑暗,盯着付丞雪的睡脸,在额头印下一吻。
满怀爱意在胸膛中鼓动,如澎湃的诗歌,浪漫,让人奋不顾身。
……人生回转,像冬去春来的复苏……他即为你的生身之父,这幸运让人羡慕,亦惋惜,若能颠倒易换,你会成为我身上的肋骨,心间的花朵,脑中的思绪,连一刻都无法分割,倾尽所有……哪怕被憎恨如斯,若能一世难忘,也必是幸运之极的落日霞光。
黎明时刻,宫戚从黑暗中睁开眼,给付丞雪掖好被角,从窗户离开。
…………
起床后,付丞雪从楼梯蹦下来,秦逸生坐在大厅。电视开着,连通局域网,正播放陆绅新闻发布会的网络直播。
时间是周六早九点,网页随聊板块半秒能翻过一页,同步收看的人不少。哪怕是夸大其词写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