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白玉堂无奈地摇头,勾起了嘴角,但是很快这些许的表情就被疲倦打败,消失了,“猫儿,我有点累。”
“那你先睡。”展昭连忙把白玉堂拉到了床上,为他盖上了被子。展昭摸了下白玉堂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后才松了口气。
起身打算离开,白玉堂伸出手握住了展昭的手腕。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但是在展昭离开的瞬间他还是注意到了。
展昭把白玉堂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我去洗个澡,很快就会回来。”
听到了展昭的回答,白玉堂才松开了手,翻过身把半边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和额头在外面,这时候的白玉堂没了平时的凛然,乖巧得难以置信。
展昭只是等待了一会儿,白玉堂绵长的呼吸就传到了他的耳中。到底,是有多累呢?展昭垂下眼帘,迅速地冲了个澡躺在了床上。
白玉堂似乎有着天生的展昭感应器,在展昭躺在身边的同时已经拥抱了过去,把展昭箍在了怀中。
展昭覆上了白玉堂的手,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白玉堂的情况就如同愁云一片笼罩在展昭的心头,就算在睡梦中也消散不去。
实在是睡不着,展昭也只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度过了几个小时,然后他感觉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抽走了。
展昭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渐渐地清醒了起来。但是他意识到白玉堂站在自己的旁边,正注视着自己,所以他只是继续闭着眼睛装睡,不动声色。
然后他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还有白玉堂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完全听不到脚步声了,展昭才坐了起来。
白玉堂,究竟是去做什么了?展昭翻身下床,走出房间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看到白玉堂。展昭停顿了一会儿,就朝着地下室走去。
直觉告诉他,白玉堂就在地下室里。而当他推开地下室的门时,里面的人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白玉堂站在里面,没有打开地下室的灯,整个地下室黑漆漆的,只有客厅里预留的一盏灯的微弱的冷光绕过展昭的身体泄入些许。
黑暗中,展昭听到了刀刃出鞘的声音,随即一道冷锐的刀锋光芒闪过眼角,割过墙壁,留下锐利的寒冷一阵。
借着微弱的光线,展昭看到白玉堂手持苗刀,神情冷肃地看着自己。他想要喊白玉堂的名字,却觉得喉咙一阵干哑。
犹豫了再三,展昭打开了地下室的灯。柔和的白光亮起,但是白玉堂却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抬高视线打量头顶,好像对他来说太过突然。
哑然。
展昭朝着白玉堂跨出了一步,但是迎接他的不是以往白玉堂温柔的神情,而是锐利的视线和泛着冷光的刀锋。
展昭亲眼看着这个人对着自己举刀,亲耳听到他问自己到底是谁。茫然,心痛,惊慌,翻涌过后竟然是恍然大悟的了然。
见展昭不说话,白玉堂的表情变得不耐烦,又问了一次,“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展昭。”展昭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温和地说,用他第一天和白玉堂认识时的语气,略微偏过头望着他。
白玉堂听到他的名字好像恍惚了一下,刀锋下降了一点,却立刻醒悟一般地回归了原位,“不要试图骗我。”
“我没有骗你。”展昭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个猜想在他心里越来越明确,眼看着就要到了证实的程度,“这里不是你生活的地方,朝代,甚至这个人都不是你自己,你是知道的吧,白五爷?”
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了?这样的语气并不是敬畏,只是用着平淡的语气做着微弱的调侃,却总能让他高兴起来。
“白玉堂”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自称展昭的人,和那只猫同名同姓的人。
看到“白玉堂”的反应,展昭就确定了,现在这个人,是锦毛鼠白玉堂。原来拿到苗刀,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展昭猜测自己拿到巨阙剑,说不定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然而,明知道这是两个人,但是“白玉堂”用这样的脸露出迟疑的表情,展昭却无法简单释怀。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你……不信我吗?”
“白玉堂”看着眼前这个人,仿佛看到那只猫用受伤的目光看着自己,迟疑地说“五弟……你……是信不过我?”
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那只猫用那样的表情说着那样的话,他就做不到摇头说不。而现在,眼前这个人露出这幅表情,让他无法再戒备下去。
“白玉堂”利落地收刀入鞘,注视着展昭,过了好久才别扭地说,“出去说。”
“你跟我来。”展昭高兴地笑了,转身带着“白玉堂”走了出去。“白玉堂”对这个地方很陌生,而且他的听觉很敏锐,电器的声音让他时刻戒备着。
展昭迅速地把“白玉堂”带回了房间,看着时钟无法放轻松的白玉堂,他说,“你说说有哪些东西发出声音吧,我会断开电源。”
虽然不明白“电源”是什么,但是展昭的大致意思“白玉堂”还是知道的,不过他只是摇头,“不用。”虽然这些声音很吵耳,但是还是可以无视的。
展昭松了一口气,“那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茶。”说完他飞快地奔向了厨房,泡茶的时候手还有点颤抖,他见到了“白玉堂”,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