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表姐就嫁在临康城内,离捣衣巷不远的李家,第二天吃过早饭,舅妈拦住要去李家看望表姐的外婆,打发葛童去把表姐接回捣衣巷。
不大一会,葛童就领着表姐和表姐夫来了,表姐怀里抱着已经有五个月的小侄子。然儿和青莲迎上去,却是青莲快了一步,从表姐怀里接过肉乎乎的婴儿,只是青莲从来没有抱过孩子,一时双手捧着不知如何是好。把旁边的外婆和舅妈都逗笑了,外婆赶紧从青莲手中接过孩子掉到地上。
青莲围在外婆跟前,不住眼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粉粉嫩嫩的小脸,两只小拳头紧紧握着,嘴里还不住地吐着泡泡,青莲几次想伸手摸摸孩子的脸,都被外婆拦住了。
“不能摸,摸多了容易流口水。”
外婆还不忘打趣青莲。
“是不是眼馋了?等回去后可别总是把媒婆轰走,你和然儿也该找婆家了,都多大了,还拖。”
青莲只当没听见外婆的话,自顾自地围着襁褓转,时不时弄出些怪模样逗孩子。
然儿则先是和表姐夫见过礼,然后拉着表姐来到娘的房间,姐妹俩说一些体己的话。从表姐嘴里,然儿知道表姐夫也是位秀才,和大表弟也算是同窗,如今正在准备参加明年的春围。
“然儿妹妹,自从上次一别,转眼就过去快四年了。从妹妹的家信中知道,妹妹还没有许人家,妹妹有十九了吧,也该找婆家了。”
“不急的,等过两年再说吧。”
“还等啊,妹妹再过两年都二十一了?”
姐俩说了会话,便来到院子里。见青莲还在围着孩子看。然儿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莲儿,你不会把小侄子当玩具了吧?”
“哪能呢,对了表姐,怎么给小侄子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呢?”
“叫什么名字?”
然儿只顾着和表姐说话,倒是忘记问了。
“姐姐,叫小孬。你听听,是不是很难听啊?”
“表姐,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然儿没有理会青莲,而是转头问身边的表姐。
“他们家里人都说贱名好养活,小孬又是长孙,所以格外重视。原本起的名字更难听,是我不同意,才叫了这个名字。”
“姐夫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怎么还信乡下这一套呢?”
“谁说不是呢,只是你姐夫的奶奶是来自乡下,执意要按乡下的风俗来,一家人也只能照办。其实,我们背着奶奶都叫孩子宝贝,只有守着奶奶的时候,才这样叫。”
表姐一家人的到来,让葛家的院子里更加热闹起来。中午,舅妈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食物,一是为外公外婆,以及然儿青莲接风,二是招待表姐一家。出嫁的女儿再回到娘家,就是客人了。
席间听舅舅和舅妈对外公外婆说:
“本来亮儿亲家是要春上时成亲的,考虑到亮儿来年要参加春围,才推到明年夏初,日子也订好了,是五月十七。”
“亮儿也不小了,今年十八了吧,明年十九,是该成亲了。”
外婆倒是对两个孙子和孙女的年龄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爹娘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吧?”
舅妈问道。
“正要和你们商量呢,等亮儿参加完春围,完婚后,我们还回然儿那里,回去就不再回来了。爹的意思是,百年之后,就葬在那里。”
对此,舅舅葛礼似乎早有预料。毕竟,作为小有名气的风水师的儿子,舅舅葛礼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养阴穴的难得。自从上次去然儿那里,舅舅就已经从外公的眼神里看出点苗头。所以今天听外公如此说,倒也不显得吃惊。只是舅妈就不一样了。
“爹娘年纪大了,正要我们在身前尽孝,怎么能到然儿那里呢?”
“呵呵,在哪里也一样,那里不是也有然儿姐俩吗。再说了,等亮儿完婚后,你们也可以过去住一段时间。对了,小童的铺子开的怎么样?”
在然儿那里的时候,从舅舅的家信中众人早已知道,舅舅从然儿那里回来后不久,就给葛童盘下一间铺子,舅舅帮了他一年多,去年秋天就全权交给葛童打理。所以外公今天才有这一问。
“还行吧,爷爷。”
葛童显得稳重老练了不少。
“铺子虽然不大,也赚不了大钱,童儿倒是做的像模像样的。”
从舅舅的语气里,能听出对葛童的表现还算满意。
中午的这顿团圆饭,一家人吃的很是温馨,一直吃了快两个时辰才散。外公和舅舅都喝了不少酒。散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表姐也带着小孬回房喂奶,姐夫和亮表弟二人去了书房。然儿和青莲回到房间后,见院子里没有人,便把娘从玉佩中放了出来。
“娘和玲姨想不想看看表姐的孩子?”
“我们现在是鬼身,小孩子眼干净,不方便见的。倒是娘很想见见蕾儿。”
“要不我去给娘叫蕾儿姐姐过来?”
“现在不要叫她,还是等晚上吧。”
晚上,表姐夫吃了晚饭,便回自己的家了,表姐留了下来。等表姐喂饱小孬,并哄着睡着后,外公让葛童把表姐叫道外公外婆的屋子里。对众人说:
“经过十几年的时间,薇儿已经凝聚成鬼身,可以出来见见大家了。只是,此事必须要保密,不可以出去乱说。”
舅舅是知道的,看舅妈的表情,似乎也知道此事。最惊讶的莫过于表姐和两个表弟了。三人吃惊地看看外公外婆,又看看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