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巧,刘娥开春后,刚回到德福班唱戏,并州城内的好事者,便组织了一次各戏班,以及各戏班名角间的擂台赛。当地人俗称“春赛”,有一语双关的意思。一是指春天的擂台赛,二是暗指戏子如同娼妓一样,上台唱戏本就是一幅********的春戏。
因组织者提供的奖金丰厚,刘娥也顾不上旁人的议论,以德福班台柱子的身份,依然报名参赛。
虽然赵宋见过时日不长,但是,因为各种劝农的政策不错,再加上,经过多年的战乱,人心思安,所以整个大宋朝,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供人娱乐的戏班子。仅并州城内,就不下二十家。
春赛分个人和戏班两部分,凭着刘娥的实力,顺利夺得个人赛的头名,不论名声,仅奖银就有二百两。也因为刘娥的缘故,德福班也顺利夺了头名。自此,刘娥的名声传遍了并州城的角角落落,甚至也传到了外州外府。被人称为三绝,即容貌,嗓音和身段。
随着德福班名声在外,每过多久,德福班接到了京城最大的西园,沁春园的邀请,请德福班进京唱戏。沁春园就是三皇子赵恒喜欢光顾的戏园子。
德福班的班主自然知道,他们夺得的这个头名,主要功劳还是在刘娥身上。所以,接到邀请的第一时间,就备好礼物,来找刘娥商量,想请刘娥随他们一起进京唱戏。刘娥和吴德贵商量一下,也觉得进京是个不错的选择,当即把房子卖掉,追随德福班来到京城汴梁。
刚来到京城的第二天,刘娥上台唱戏,便被三皇子赵恒遇到了。任刘娥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次际遇,让她的生活,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台下的赵恒,在惊讶于刘娥相貌的同时,也被刘娥的嗓音和身段迷得三魂走了两魂,六魄掉了三魄。刘娥一亮相,便引来无数的叫好声,一折戏唱罢,更是叫好声不绝于耳。台下的看客,纷纷吵嚷着:
“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这一天,几乎都是刘娥在唱。为了能够在京城立足,刘娥也使出浑身解数,不遗余力地唱了一整天。赵恒本就是个戏迷,第一次见到刘娥这样实力的戏子,赵恒破天荒看了整整一天的戏。甚至午饭都是让下人从外面买来,在戏园子里用的。
在把赵恒送出戏园的时候,掌柜轻声对赵恒说:
“公子可知道这位戏子被当地人称为三绝的事?”
“如何三绝?”
“容貌,唱腔,身段。”
赵恒点点头。
“不错,名副其实。此女子叫何名字?”
“刘娥。”
“可曾婚配?”
“已婚,去年才嫁给一位小银匠。如今夫妻二人都在京城。”
回到宫里,十四岁的赵恒,一想起戏台上的刘娥,就心痒难挠,坐卧不安。被身边的小太监看到后,小心问道:
“殿下可是点击那位戏子?”
“正是,你可有办法?”
“殿下,这有何难?派人去一说,谁还敢不遵不成?”
“戏园子到好说,关键是她已嫁人。”
“刚才在戏园门口,小的也听到了,说是个小银匠。打发几个银钱就是了,他总不敢说殿下强抢民妇。”
赵恒低头沉思一会,对小太监说道:
“这样,你明天先去把那位叫刘娥的戏子约到茶楼,见过之后再说。”
第二天一早,赵恒再次出宫,并没有去戏园,只是打发那位小太监去约刘娥,自己在进了一家茶馆,在一间包间内等候着。约莫快一个时辰,小太监才回来。
“怎么这么久?”
赵恒颇感不耐的问道。
“启禀殿下,刘娥早上并没到戏园子中去,听德福班的班主说,昨天唱了一天,有些累,今天要在家歇息一天。所以小的让戏园掌柜带路,又跑到刘娥家里,这才耽搁了时间。”
“人呢?”
“在外面侯着呢。”
“让她进来吧。”
小太监转身出去,不一会门帘掀动,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包间内。刘娥虽然不知道是何人约的自己,不过,看戏园子掌柜的神情,肯定不是一般人。刘娥低头走进房间,怯生生站在赵恒身前,尽管没有抬头,眼见的余光还是认出来,正是昨日坐在台前看戏的,那位年少公子。刘娥急忙屈膝行礼。
“奴婢见过公子。”
娇滴滴的声音,如同树间黄鹂,听得赵恒顿时酥麻了半边身子。
“坐下说话。”
刘娥稍微挪动一下脚步,在赵恒对面的位子上,只坐了半个身子。依然低着头,手里揉捏着一方锦帕。
“你叫刘娥?家是哪里?”
“回公子的话,奴婢正是刘娥,并州人士。”
一般来说,结过婚的女子,大都是自称民妇,或者小妇人,如果是官宦家的家眷,则自称命妇。而刘娥却自称奴婢,显然是经过一番思量的。
“几岁学戏?唱了几年?”
“回公子,奴婢于襁褓中时,爹爹战死,一岁多时娘又去世,一直跟着叔叔过活。因不受婶婶待见,六岁那年被婶婶卖到戏班。至今已有十二个年头了。”
刘娥在说这番话时,并没有刻意去渲染什么,只是很平淡的在叙述。但是听到赵恒的耳朵里,还是被深深打动了。
“你说你爹爹战死了,那你爹爹生前一定是朝廷命官了?”
“家父乃是并州知州,兼并州驻军提辖。十八年前的建隆四年,因西夏进犯,爹爹率军守卫并州,不想却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