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国良二月底从吏部拿到官凭起,回原来在嵩山下的山村待了近一个月时间,一路上游玩而来,用去两个月时间,来到太仓城后,离正式到任时间尚有一个月。
买好住房后,一家人便搬了进来。前院的三间带耳房的正房,东面一间连耳房在内,作为夫妻二人的卧房,西间带耳房,权作为萧国良的书房,明间则作为待客的客厅。萧庆住在院子东南角的南屋里。萧逸然和小溪住进后院中,萧逸然住在东间,小喜住在明间和东间之间,好方便随时照顾萧逸然。西间也改成一间小小的书房,给萧逸然的用。
考虑到小喜和女儿都太小,萧国良又买来一对中年夫妻,女人叫绣娘,男人叫李才。绣娘白天协助孙氏做做家务,夜晚则陪着小喜,在后院服侍萧逸然。李才住在前院东南角另外一间南屋内,和萧庆挨着。考虑绣娘和李才是夫妻,孙氏特意让萧国良在李才住的屋子里,添置了些家具。
不仅李才的屋子里添置了家具,因为刚搬进来,几间屋子中原有的家具,除了一些粗老笨重的家具外,其他的,都被原主人搬走了,萧国良夫妻不得不重新购置家具。仅搬家,就忙活了十几天。没休息多久,已经是六月中旬,萧国良便到县衙报到,正式上任了。
萧国良天天早出晚归,孙氏又要掌管家中的繁琐事物,也就没有谁再盯着萧逸然,于是,已经十四个月大的萧逸然开始****埋首于四书五经之中。除了晨昏定省,萧逸然很少到前院来。不是躲在后院西间的小书房内读书,就是流连于院中的翠竹,银杏,桂花等树下,要不就是欣赏一番小花圃中的花卉。只有萧国良每个月三天的沐休之日,一家三口才会聚在一起热闹一番。偶尔也会到街上逛逛,或者吃顿饭。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萧逸然努力用书本来忘记心中的思念。到冬天时,萧逸然已经把《大学》和《论语》读到倒背如流。本就在读大学时,萧逸然已经涉猎过这些书籍,只是那时候只是当作闲书来看。就算如此,也有了一定的基础,如今再读起来,显然省力很多。对于书中似是而非的问题,不好去询问父亲萧国良和母亲孙氏,怕他们又要担心聪慧折寿,而阻止自己。好在,这个时代的人,为了参加科举考试,对于四书五经,有不少加了详尽注释的读本。读起来倒也不是很费劲。
就连在一边服侍的小喜,受萧逸然的影响,也开始认起字来。
“小喜姐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姐,不要叫我姐姐,让老爷夫人听见了,怕不好。小姐叫我小喜就好。”
“没事的,爹娘都不会在乎这些的。”
“小姐,小喜家里有很多人。有爷爷奶奶,有爹娘,有叔叔姑姑,小喜还有两个哥哥,三个妹妹,一个弟弟。”
“为什么卖的是你?”
“家里人口太多,爹娘养不过来,早就有心从我们四姐妹中选出一个来,给人家当丫鬟。只是,妹妹们都还小,就只能送我出来了。”
“你们那里,每家都有很多人口吗?”
“是啊,少的也有四五个孩子。”
“小喜姐也想家吗?”
“想。”
萧逸然看见小喜低下头,眼眶都红了起来。
“小喜姐不要伤心,等再过几年,我们就回去看看,也让小喜姐见见家里人。”
“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萧逸然点点头。萧逸然知道,父亲萧国良在太仓县为官,不可能太久的。北宋刚刚建立,急需大批的官员来治理国家,从史书上的记载看,宋朝是个重文轻武的朝代。对于父亲萧国良这些进士出身的官员,只要不犯打错,升迁是很快的。估计也就是三年多,必定会升迁。那样就要回京述职,到时候让小喜顺便回家看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小喜姐,你们老家的女孩子多大开始订亲?”
“小姐这么小,也知道订亲的事情?”
“书上都有写的。”
萧逸然也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有些出格,便推到书籍上面去。
“一般十三四岁就议亲,十五岁前后订亲,最晚十八岁就要嫁人的。”
“小喜姐是不是十三岁了?”
“小姐,我是二月生日,过了年十二周岁,虚岁十三。”
担心小喜再怀疑,萧逸然没有问小喜想找个什么样的婆家。
“小喜姐以后跟着我多认几个字,争取找个书生做夫君。”
“小喜哪有那福分,小喜这辈子就守着小姐过。”
萧逸然知道,这个时代是有让贴身丫头陪嫁的风俗,只是两人的年龄差距太大了,等萧逸然到嫁人的年龄,小喜已经二十七八,快三十的人了。再说,萧逸然可没打算将来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进入冬天之后,虽然江南没有北方那样寒冷,还是有些阴冷的。孙氏时刻叮嘱小喜,不许萧逸然长时间在院子里溜达。萧逸然只好待在房间里,看书之余,就是练字。毛笔字一直是萧逸然的弱项,如今有了时间,萧逸然每天都坚持练习两个时辰的字,早晨一个时辰,睡前一个时辰。
偶尔萧国良和孙氏,也会来指导一下。萧逸然的字一天比一天规整起来。
北宋初年,一直盛行的是欧阳询,颜真卿和柳公权的书法。萧国良也是学习的颜真卿的书法,所以家里有不少这几人的字帖。这也给萧逸然的临摹带来了方便。闲暇时,小喜也会跟着写上几个。十一二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