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一脸冰冷,双脚钉立如桩,手中的链子枪轻轻一抖,双掌在枪管上疾速撸动起来,嗖嗖嗖——枪头绽放出点点银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折射出的亮光把他那张漆黑的面孔映出清晰可辨,可以看到这货脸上全是大小不等的坑洼。
“好个黑脸崽,没想到你还是个使枪的行家,尝尝这个龙凤合鸣!”话音未落,徐青手中的龙渊剑从枪头夹隙中探出喀嚓一声架住了枪头,左掌往前一翻,鸿鸣刀化作一道红光射向黑无常左肋,剑是虚招,为的是掩饰着夺命一刀。
噗!
灌注内劲的鸿鸣刀摧枯拉朽般刺透黑无常护身罡气,直接在他腰间带走了半斤五花肉,鲜血顺着创口泉涌而出,饮血短刀在半空中猝然折转,宛如有了生命似的刺向他后背,这一刀快如惊鸿疾似闪电,护身罡气已破的黑脸崽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立判的转瞬间,一条白影飘飞而至,人在半空掌风已到,两股阴柔气劲不偏不倚击中了刀柄,把鸿鸣刀拍出数尺,叮当一声跌落尘埃,白无常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被徐青一嗓子吼飞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打了个滚又扑了过来,正当时救了黑无常一命。
白无常反掌在腰间一按,血顿时流得缓了,他仿佛没有感受到疼痛似的双掌一撸枪管直取徐青咽喉,急扑而来的白无常双爪一摆,如影随形般紧跟着发动攻势。
徐青双眼暴睁,腮帮子一鼓张嘴又是一声暴喝:“滚!”一团灼热的气劲破唇冲出,直袭黑无常面门,白无常双掌连扬,两股阴柔掌劲疾卷而至,啵!两股气劲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竟然腾升起了一朵磨盘大的白色水雾,在黑暗中份外惹眼。
“滚滚滚——”徐青张嘴一串暴喝,气劲好像乒乓球弹射器似的源源不断冲向黑无常,如果有人要跟他比硬碰硬那真求之不得,内丹中刚充满了气劲,现在正憋得慌。
黑无常持枪杀到,被连珠炮般的气劲球轰了个正着,枪没刺出人已经往后猛退了几步,但很快他就被源源不断轰来的气劲球推得节节后退。
白无常好像要聪明许多,只见他腾身跃起,高瘦的身躯在半空中做了个弧形转折,角度极妙,恰好避过迎面而来的气劲球,口中桀桀怪笑两声,身形转转扬起利爪猛扣向徐青天灵盖,所有动作全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快得让人目眩神迷。
徐青钢牙一咬,发出咯嘣一声脆响,反掌朝上一招渡厄重生迎上兜顶落下的利爪,掌爪相交发出一声如击败革般的闷响,白无常被一股绝强的反弹力道震飞出去,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卸去力道,脚尖触地左爪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半圈,倏然掏向徐青下腹,这一招鹰爪掏油原本是很稀松平常的招式,在他使来却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以命相搏不死不休。
徐青单掌往下一挫,三式渡厄掌交叠拍出,振臂挥剑削向白无常肩头,就在这时黑无常手中的链子枪宛若毒蛇吐信般杀到,无奈之下只能挥剑格挡,这一对黑白无常之间仿佛有种诡异至极的默契,偏偏手底下的功夫还高得离谱,转眼激斗了百来个回合,徐青心头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四周围的空气仿佛形成了一个气罩把三人笼在其中,让他举手投足都感觉压抑起来。
不可否认徐青一直以来运气都是极好的,在神奇无比的透视之眼辅助下练功可谓是一日千里,除了那次在杨帆手下吃了个大亏外一路走来可说是有惊无险,掌控非常力量的感觉还是相当惬意的,可今晚他再次有了危机感,特别在鸿鸣刀失落后这种感觉愈发重了。
渡厄掌堪称天下第一防守奇功,但攻击力跟脱毛膏差不多,除了能让对手变光溜别无作用,面对白无常飘忽不定的攻势能只能以招架为主,再加那杆神出鬼没的链子枪,让徐青不知觉已经攻少守多,不用多久便会全部沦为守势。
有一位叫汉尼拔的将军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但对于崇尚个体强大的古武者来说这是幼稚的,双方实力相当,进攻最容易露出自身的破绽,攻守皆备才是取胜之道。徐青现在已经陷入了一场拉锯战,刚开始那些招数已经重复使了好几遍,正所谓把戏不可久玩,他现在除了渡厄掌之外其它功夫已经收效甚微,最让他无奈的是龙渊剑的长度处处受到链子枪的压制,还真是他娘的一寸强一寸长啊!
黑白无常其实也不好过,特别是黑无常腰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暂时止住了流血但仍不适合这种高强度的搏杀,时间一长他腰眼上的伤口已经迸开,鲜血顺着腰上的伤口流到鞋内,纵跃挪步都会听到鞋子里发出咕唧水响,这货也处在一个强弩之末的时期,只看谁能熬得住。
白无常好像明白了同伴现在的处境,但此时如果退走就会前功尽弃,只有尽快杀了眼前这个碍事的古武者才能稳操胜券,可对方那几掌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把周身护住,就像一只坚硬无比的乌龟壳子。
徐青左掌要防守白无常,右掌紧握龙渊剑招架点来的枪头,时间一长动作间出了两个破绽,被黑无常抽冷子扎了两枪,值得庆幸的是护身罡气够厚,其中一枪仅仅在他肩膀上蹭掉了一块油皮,相比之下持枪的黑崽子腰眼上的伤要重多了。
噗!
枪头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扎了过来,不偏不倚扎中了徐青左腿,护身罡气被枪头点穿了一个枣核大的窟窿,一小团湿痕在他腿肚表面迅速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