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欢没理她,弹弹烟灰,直接对前面的司机道:“开车!”
刀疤脸上的蚯蚓状扭曲两下,拉开手刹,油门轰了起来……
不多久,汽车在一家并不起眼的海边大排档前停下。
这一带的是平民喜欢光顾的地方,沿海大堤上是一排划一的帐篷式建筑,好多衣着清凉的小姑娘殷勤的拉拢客人,满箩筐的海蟹罩在绿萝里,张牙舞爪的对路人示威。
抽抽鼻子,就是一股爆炒海鲜的味道,亲昵的舔上叶承欢的脸。
但丁香的表情,一点也不亲昵,相反的,她除了对叶承欢甜腻下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就连叶承欢的廉价香烟也没熏到她的意识。
奥迪q7停在了一个非常不搭的门脸前,刀疤留在车上,丁香很自然的挽住叶承欢的胳膊,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肩头。
叶承欢在她手臂拍了拍,两人款款走进那间不起眼的路边大排档。
外面是个简易帐篷,好多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在享受啤酒和美食,喧哗声吵吵嚷嚷的,让人头皮发紧。
跑堂的伙计看到丁香,一声不响做个奇怪的手势,丁香和叶承欢对视一眼,跟他走进里面。
后面是五间陈旧的平房,房里透着灯光,但窗户都拉着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推开房门,里面烟雾缭绕,混杂着高级香水和鱼蟹的味道,闻着十分古怪,就连资深烟民叶承欢都皱了皱眉,呛鼻的咳了两声。
和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屋里的气氛陡然凝重。
正对大门是一座老式的佛龛,上面供着关羽提刀捻须的金像,烛台掩映下栩栩如生。
一张长条桌摆着只红铜火锅,锅里咕嘟嘟的冒着白气,旁边大大小小的碟子装着各色海鲜,摆满满满当当。
桌旁坐着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看到那个女人时,两人目光一碰,叶承欢有点吃惊。
是她!
一头刀削般的长发,一张欺霜赛雪的脸颊,一身火辣的黑色紧身皮衣,一对细长而又锋利的眼睛……
根本无须怀疑,这个女人就是丁香的死对头,青红帮老大,聂小青!
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忽然出现同一场合,换谁都会吃惊。
聂小青眼里闪过丝锋芒,但很快消失。
他看了眼丁香,女人却神态自若,显然早知道这里的安排了。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已到中年,鬓发有些霜白,胖胖的脸上眯着对小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显出几分憨态,但笑容里总藏着某种捉摸不透的深湛。
丁香微微一笑:“权哥,我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恭敬,俨然把中年男人当做前辈的样子。
“呵呵,不晚不晚,来了就是给我面子,丁老大请坐。”那个叫权哥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丁香和叶承欢双双入席,坐在聂小青对面。
叶承欢点上支烟,斜睨着对面的女人,聂小青也正盯着他,自从上次被叶承欢重挫,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今天仇人就在眼前,要不是还有大事要做,她早恨不得给他来几个透明窟窿了。
两人目光交锋,谁也不敢示弱。
屋里除了火锅的咕嘟声,其他都归于沉寂,空气十分沉闷。
桌上摆满了馋掉牙的食物,火锅也烧的正旺,却没人去吃。
权哥自从招呼丁香一句后,就再也没说话,丁香则亲昵的偎在叶承欢身边,俨然一副居家小女人的样子。
聂小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玫瑰花瓣的唇瓣保持封锁状态。
屋里的气氛沉闷中又多了点诡异!
推门声打破了这里的沉寂,好像一个醉汉一头闯进少女的闺房。
从外面又走进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一身名牌休闲,脖颈挂着指粗的金链子,嘴里叼着烟卷,唇上挂着两撇精心修饰的髭须,一手揽着女人的腰,手掌整个按上臀,动作显得十分轻佻。
女的样子已有三十几岁,穿着身豹纹紧身短裙,妖魅般曲线没半点赘肉,眉黛含春,无意中一个手臂的挤压,令胸前两颗饱满更加惹眼,明媚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雕痕,但一身珠光宝气、浓妆艳抹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归入庸脂俗粉的行列。
男人扬手摸了下光秃秃的脑门,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满天星金表,快速扫了一眼,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几位老大都到了,我来的不晚吧。”
很不客气的拉着女人坐到权哥对面,用筷子夹起只烧好的肥蟹,“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人吃,我不管你们,反正老子是饿坏了。”说罢就一通咯吱吱的大嚼。
丁香皱了皱眉,聂小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权哥呵呵一笑:“火山,听说最近你的洪门很风光啊,光手下的小弟就上千,一手吃掉七家势力,还开了三家酒楼和一家桑拿,现在龙都有谁不知道你火山哥的名字。老爷子常提起你,说公司就需要你这样敢打敢拼的人才,还说要给你封一面金牌。”
火山头也不抬的吃着,挥了下手,“权哥太抬举我了,我火山能混到今天,靠的是三样东西,一是够狠,二是朋友多,第三嘛,和丁老大的烟雨堂还有聂老大的青红帮相比,洪门只是个小兄弟,都靠两位老大肯赏碗饭吃……”
丁香淡淡一笑:“火山哥客气了,这碗饭我可赏不起。”
聂小青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火山冷笑,把筷子一甩,往后一靠,“那就是丁老大不肯给我火山面子喽。”
丁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