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丁的,你好狠……”龅牙辉咬牙切齿的道,同时可怜巴巴的瞧了瞧自己那只死蛇皮似的废手,泪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
“你们老大有没有教你刷牙,你的嘴好臭!”丁香抡起枪把,每说一个字便狠狠在男人头上砸一下,等说完了这句话时,龅牙辉满头满脸血肉模糊,哼也没哼便一头栽倒在地。
叶承欢摸着下巴貌似淡定其实身上刷刷的起鸡皮疙瘩,心说这妞好像比以前更狠了,暴躁起来简直不把人当人,再想想她平时对自己温言软语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人格分裂症的前兆。
“老公,你怎么了?”一声甜腻的声音响起,叶承欢才回过神来,只见女人已经巧笑嫣然的对着自己,随后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哦哦……”叶承欢就这么像中了魔障似的跟她进了太公庙。
丁香手里有枪,再加上刚才的一番血腥表演,让蜻蜓帮的那些乌合之众只能眼巴巴的瞧着人家进去。
这间太公庙看似刚刚修缮一新,高大的门楼,宽阔的朱漆大门,还有门前两只虎视眈眈的石头狮子都平添了几分端严肃穆。
太公庙里更是高大庄严,与其说是一座庙倒更像是座祠堂,迎门处一座青铜香炉四个人合抱不来,上面插着根一人高的檀香和两根牛油大蜡,令满堂都香烟缭绕。
对面一座高大肃穆的太公神像,一手抱着打神鞭,一手捧着封神榜,栩栩如生,颇有些俯视苍生的味道。
神像前站定一人,一身月白色的湖绸太极服,正摆出一个环手抱月的姿势,看上去气度非凡、浓重如山而又飘逸如风。
光看这身气派就知道,这人一定就是蜻蜓帮主、太极大师邱月清了。
两人交换了眼色,还好来得及时,邱月清还没遭遇不测。
不过以他那么高深的功力,那个神秘的家伙真的就是他的对手吗?
丁香在堂前站定,要按帮派实力的话,如今的烟雨堂早已将蜻蜓帮远远甩在身后,可江湖重道,何况这位老爷子还跟司马风云有过些渊源,丁香自然以晚辈自居,一字一语朗朗的道:“岳老先生,晚辈丁香贸然打扰了。”
问了一声后没人答言,整个太公庙鸦雀无声,冥冥中好像多了些许不确定的东西。
丁香轻咳了下,又问了两声,岳清秋好像入定的老僧般毫无动静。
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再看叶承欢,男人已经皱起了眉头。
叶承欢示意她呆在原地别动,一个人慢慢走了过去,等他绕到岳清秋身前时才仔细端详。
只见岳清秋一头鹤发,几缕长长的白须垂在胸前,颇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样子,他的眼睛似睁似闭,表情无比闲适,好像已经进了某种状态,这个环手抱月的架势更是无比精到。
叶承欢伸手探了一下老人的鼻息,淡淡的说了声:“他已经死了。”
“啊!”丁香大吃一惊,忙过来仔细观看。果然,岳清秋早已没了呼吸,就算老爷子的太极拳再高明也不至于练到没呼吸的地步吧。
叶承欢低头再一看,只见脚下的大青石上赫然刻着几个醒目的脚印!
很难想象,一个人要有多强悍的力道才能在石头上刻上脚印。
很明显,这是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岳清秋的,另一个正是那个人的,叶承欢才在酒吧里看到过,只不过那里的脚印很浅,远不如这次来的这么清楚。
“看来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丁香感叹道。
叶承欢没吱声,绕着岳清秋走了几圈,摸着下巴静静的琢磨着什么,一副画面在脑海里慢慢展开……
两个人面对面,各自扎起马步,四手慢慢靠在一起,收肘缠手、合手挤靠、右转挤按、右转挤采……
就这么四手推送间,脚下踩着八卦,走马灯似的原地转圈,一开始极其缓慢,随后越来越快,宛如两只缠在一起的毛笔在水缸里打旋儿,咔咔之声不绝于耳,每一脚踩下去,大青石上便刻出一个脚印。
香炉里的香火笔直,青烟直上,两根牛油大蜡火苗子却像狗舌头一般突突乱颤。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苗子终于停了下来,青烟照样笔直而上,神像前只剩下一个人,依旧环手抱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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