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还好吗?”尔岚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轻声的询问道。
“没事。”夏霓裳回过神来,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绽放了一抹笑容来,只是那笑,却是异常的苦涩。
“主子可是想帝姬了?”尔岚坐在夏霓裳的身边。这些日子以来,她们早就不像寻常的主仆,反而更像是一对老友一般,无话不说。
“也不知道蕴浠有没有听话。”夏霓裳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恍惚,好像蕴浠就站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的怀抱。只是,她伸出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帝姬聪明懂事,定会好好的听贞和长帝姬的话,主子放心吧。”尔岚在一旁劝慰道。“若是帝姬知晓您这么伤心,也会不开心的。”
夏霓裳偏了偏头,深吸了一口气。
“你说的对,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若是有一日我们能出去,定要她们加倍奉还!”夏霓裳狠狠的说道。不管是谁,伤害她的孩子,让她身陷囹圄,而没有办法回旋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的。
“主子,用膳吧。”
尔岚见她已经无事,便是摆着碗筷,服侍着夏霓裳上桌。
饭菜一如既往。起先,夏霓裳和尔岚还是用银簪子试试有没有毒,后来就撇开了手~一~本~读~若是那人想害她们,有很多招数,便是安心的吃起了饭菜来。
冷宫的日子虽然凄苦,但是每日里都能有热腾腾的饭菜可以入口,夏霓裳就觉得已经非常的幸福了。
吃过了晚饭,两个人又是将那些干果扔进了炭盆里,听着那滋滋的爆香声,夏霓裳的唇瓣扬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来。
“我们剪些窗花吧。”昨日和这些干果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沓大红色洒金纸。冷宫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景致,明个又是除夕,剪些窗花,也好添添喜气。
主仆两个剪了一会儿,便是上床休息去了。
第二天,夏霓裳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
她愣愣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有些酸楚。
嘉靖十一年的最后一天,没有想到,自己是在这里度过的。
起床之后,还是和往常一样,用膳,绣了会儿东西。昨天那侍卫就说过,这几日他会轮值,并不在冷宫外面当差。
所以,这几日里,夏霓裳她们可以稍稍的放松一下,等到过几天他回来,再将东西给他就是了。
那侍卫人很好,不仅给夏霓裳和尔岚带来了热乎的饭菜,还有驱寒的棉衣。虽然比不上做妃子的时候,但也算是厚实的,让夏霓裳她们免受了不少的苦。
不过,不知道外面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夏霓裳还是不能完全的相信他,生怕被人害了而不自知。所以除了尔岚递给他一些抹额,屏风之类的,其余的几个人是不会沟通的。
今个是除夕,辞旧贺新,宫里面皆是张灯结彩,冷宫偏僻,却是无人会来的。
夏霓裳和尔岚便是将昨日剪好的窗花,贴在窗户上,倒也是平添了几分的喜气。
主仆两个人,围炉夜话,吃着香嫩可口的板栗,倒是没有觉得特别的难过。
外面阵阵的喧嚣之声此起彼伏,想来是宫宴已经开始了。
以往的时候,夏霓裳都是坐在那上面,吃着那珍馐美味,笑的脸都酸了。如今,在冷宫深处,虽然苦点,但也算快活。
若不是夏霓裳的心中有恨,真想就呆在这里不出去了。至少,不用面对外面那些,一个个看起来笑靥如花,却是蛇蝎心肠的女子。
天色越来越暗,外面却在敲锣打鼓,一片热闹。
夏霓裳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只有一个弯弯的月牙,想一个咧着嘴巴笑的娃娃一样。
“苏沁晗,怎么样了?”夏霓裳突然想起来,后面的配殿里,还有一个女子。
“每日里都是躲在殿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不肯出来。”尔岚摇了摇头。她曾经去看过,当初的贤妃娘娘,早就光华不再。如今的苏氏,有些痴傻,没得吓人。
“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夏霓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苏沁晗的脑子不够用,根本就不适合这么波决诡秘的宫闱。她被娇惯的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只能说是活该。
若她不是乐欣宗姬,若她不是太后的外甥女,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生活等着她。
可是,世事造化弄人,谁又能有选择呢?
假如前世的慕容亦柠没有进宫,又怎么会有现在这样凄苦的日子呢?
不过是空叹一声罢了。
“你明个去看看她,好歹别让她死了。”夏霓裳的声音有些悲戚。兔死狐悲,她真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走上苏沁晗那样的道路,变成那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主子放心吧,奴婢省得。”
夏霓裳颌首,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这种事情,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心力罢了,说多了也是无益的。
尔岚却是觉得夏霓裳的心,太过软了,那贤妃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初也没少害人,夏霓裳却还是肯帮她。
“咚咚咚。”
主仆两个各有各的心思,就这么静默的坐在一起,外面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有人?”
夏霓裳和尔岚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今日是除夕,宫里的人都去忙了,哪里还会有人来这冷宫呢?
夏霓裳心里觉得不好,便是抄起了旁边的棒子握在手里,然后和尔岚一前一后的朝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