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王,还怕打斗和见血?再说,见到我们使团,居然蒙着眼,这礼节也不怎样啊。”他撇撇嘴,一副“尔等小国寡民”的高傲样。
国师磨了磨牙,这些野蛮人,弄得侍卫受伤,过后还不知道女王要多心疼呢。
承胤在一旁冷眼观看,并不说话,毕竟他是汉人,如果开口为女王出头,会引得对方嘲笑玉伏灵国国中无人。
不过女王经常用求助的眼光偷偷瞟向他,他也回以无声的建议,这点还是让对方看了出来。
那位高傲的随从,端起角杯,向承胤道:“我说为什么一个小国,能治理得井井有条,原来是有汉人的智囊啊,请问怎么称呼?”
“流浪的旅人而已……”
“他是承胤先生。”
承胤正想低调的,女王就负气的回答,语气里的骄傲毫不掩饰。
承胤叹口气,这丫头还是太年幼了,这么点小事,就沉不住气。
国师也瞪了女王一眼,身为国君怎么能被人挑衅几句就浮躁。
“哦……听你们的行商人提起过,久仰久仰。”他朝承胤敬酒,承胤举杯回了他。
之后就见他们一直换着法子来向承胤敬酒,承胤不动声色,微笑着回|一|本|读|[b][d][u]应,一边饮酒,一边用言语试探,他隐隐觉得那位高傲的随便,身份不一般。
酒宴进行到夕阳西下,使者开始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西边的汗国希望玉伏灵国称臣,每一个季度都上供,以此给玉伏灵国提供收到保护的商队路线,言辞之间,数次提到本国的强大,威胁之意明显。
国师得了承胤事前的指导,开始跟使者打起了太极,每项提议都被委婉的挡了回去。
突厥人怎么受得了这种软刀子?谈到火气,直接拍桌子道:“小国不依附大国如何生存?西方三百里外,护送我们的千余骑大军尚在国境线上待命,如果贵国女王优柔寡断,不如亲自去看看,什么叫铁甲天兵!”
这帮野蛮人!
国师忍了一口气,他偷眼看了承胤一眼。
承胤微微一笑,国师也好、女王也好,都还是太年轻,没有见过大世面,虽然在自己的教导下努力学习,可是面对实力相差太大的对手,还是会迷茫。
他双手放在膝上,缓缓的开口道:“贵国与玉伏灵国之间,还有我大唐的西域都护府,如果在夹缝中擅动刀兵,大唐不会坐视不理……千余铁骑,不知比我大唐的神策军如何?”
神策军?
大汗的使者团闻名全都噤了声。
哥舒翰置神策军于洮州磨环川,防备吐蕃,玉伏灵国位于大唐西域都护府与吐蕃北疆的夹缝处,如果出动这支军队,别说来自西边的千余铁骑,就算是吐蕃都得倾国守备。
何况大唐的陌刀兵……
使者冷汗津津。
“小国不想卷入大国的博弈之中,只求安身立命,就算要归附,也要归附强者……不妨贵国与大唐一较高下?胜者,玉伏灵国自当举国奉为上国。”承胤似谈笑般,温和的对使者说道。
——他是汉人,身份来历不明。
使者同那个高傲的随从交换了一下眼色,笑道:“说得也是,我太着急了,只想着贵国与我们音容相似、语言相通,应该是一家人才对,哈哈,受教了。”
承胤微微欠身,看席上不会再提起这事,就提前告退了。
他的房间在宫殿建筑群的最角落,因为他是汉人,不能离核心区域太近,要避嫌。
承胤掀开厚重的帷幔,从自己的小柜中,打开一个夹层,里面有一堆旧衣物,衣物里面,包裹着一块铭牌,兽头鎏金、冰冷厚重。
看着手中的铭牌,承胤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下,放到了自己的衣襟里。
这里的月亮比长安的亮,大概是因为地势很高的原因,夜晚总是寒冷的。
这里没有东都的繁花、没有长安的繁华。
只有天上的月、地上的沙,眼前的苍茫、耳畔的风声。
还有那个总是捏着裙摆跑跑跳跳扑到自己怀里、怎么也说不听的小笨蛋国君。
“承胤先生!承胤先生!”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来。
承胤转过头,冷静的看着她,她匆匆忙忙的行礼,躬身道:“请快点回到宴会上!大汗的使者借酒卖弄,说是要打赌让女王摘下面纱!”
“打赌?打什么赌?”承胤一边走,一边询问。
“赌骑射!他们羞辱国师,说国师太年轻,不懂得治国治军,要国师认输、要么就让女王摘下面纱让他们见见真容,好回去向大汗汇报。”女侍扶了扶自己跑歪了的毡帽,跑步跟上承胤。
承胤没想到自己走开一会儿,居然让那个高傲的随从借着酒意发了酒疯。
他赶到大殿,杯盘凌乱,女侍正在收拾,大家都转移到了平台外面。
他刚走到侍卫后面,一块玉石从平台下飞来,堪堪擦过了女王的耳畔,打落了覆面的薄纱。
一阵口哨声响起,下面使团的男人们大呼:“美人万岁。”
女王气得脸都涨红了,这些野蛮人在她的宫殿里肆无忌惮,还羞辱好友额纳儿,额纳儿整天学习如何治理民生,比骑射怎么比得过这些野蛮人!
侍卫们脸上都有气愤之色,而平台之下,围观的子民上千人。
承胤看自己这边的两个孩子都气红了脸,转身从一个侍卫的肩上拿下弓箭,又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
“……承胤哥哥,你——”女王惊讶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