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日寻思逃脱之法,可是,就连夏原吉也消失了。

他再是神通广大,也不敢在皇宫里来来去去。甚至连这一张字条,她都不敢肯定是不是夏原吉送来的。

在这样苦闷的时候,别院里,终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新帝,只带了两名小太监。

甘甜但见他面色平和,心宽体胖,立即察觉不好,琅邪王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果然,新帝开口了,慢条斯理的:“王妃,朕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甘甜淡淡道“陛下请讲。”

新帝痛彻心扉:“皇弟他竟然辜负朕的一番兄弟情谊,罔顾父皇尸骨未寒,叛上做乱,发动兵变。”

甘甜跌坐在椅子上。

“朕已经派出段大将军亲自平叛,现在,琅邪王正在狼狈逃窜,相信不日之后,就会被捉拿归案。”

琅邪王四处逃窜?

他不该是留守蓟州城么?

怎会四处逃窜??

但是,她不敢问。

转念,忽然想到,琅邪王的一干手下,手握重兵的陈玄虎等人。她虽然素未谋面,但是知道,这是琅邪王手里的一张过硬王牌。

如今,这张牌可是使出来了??

新帝仔仔细细地观察她面上的表情。

“王妃,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

甘甜惶惶,好一会儿,才淡淡道:“甘甜有罪,任凭陛下处置。”

“你是王妃,王爷谋反,你当然有罪。”

甘甜这时已经完全不慌不忙:“实不相瞒,甘甜来京之前,已经知道,这一次是有死无生。”

新帝忽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明知有死无生,你为何还来?”

她淡淡一笑:“王爷舍不得让段妃做人质,难道还舍不得我?何况是陛下钦点,也由不得我做决定。”

新帝点点头,面上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早知如此,朕就该点段妃了。”

“陛下难道才发现失算了?”

新帝面色一沉。

的确,他之前是实实虚虚,对琅邪王这样的对手,不得不多一个心眼。因为琅邪王处处显示宠爱段雪梅,他反而就往甘甜身上靠。

的确,他之前是实实虚虚,对琅邪王这样的对手,不得不多一个心眼。因为琅邪王处处显示宠爱段雪梅,他反而就往甘甜身上靠。

可是,如今,琅邪王竟然不宣而战,显然根本不把这个女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兄弟二人,从小尔虞我诈,彼此各有千秋。

他心底着实恼怒,暗恨又上了琅邪王一次当,可是,悔之晚矣。

甘甜对上他阴沉的目光,忽然想起杨修之死。

就如鸡肋,留之无用,杀之可惜。

这可怎么办才好?

可是,她这样的紧张,一点也不能表露出来。

新帝瞪了她好久,才说:“如果捉住琅邪王,朕会放了你。”

她想问一句,如果捉不住呢?

捉不住,当然是杀了泄愤!

这是处置人质的最好办法,撕票。

新帝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摊开手心,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时候,才明白,新帝在琅邪王新婚的那次家宴上,压根就没认出自己,一直是在故弄玄虚。就像现在,他根本彻彻底底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

她心里踌躇了一下,但见这皇宫的高墙大院。机械工程师并不是女杀手,她在这方面的天分实在是欠缺了不少,尚未有飞檐走壁的本领,真要赤手空拳逃出去,无疑是痴人说梦。

就在这时,传来更惊人的消息。

傅丞相死了。

傅丞相七老八十岁了,他哪一天死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可是,他偏偏选择在这个日子死去,不但是傅贵妃焦虑万分,就连甘甜也急得不可开交。

新帝登基后,傅丞相几乎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但好歹还有这么一个人在,皇帝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还不能马上把他的外孙女给杀掉。

可是,傅丞相一死,最后的一丝屏障都消失了。

甘甜躲在深宫别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傅贵妃奔丧去了。

傅丞相死得这叫一个及时,弹劾他的声音,一下就消失了。

甘甜当然不会悲哀傅丞相的生死,她只悲哀自己的处境。

整天焦虑外面的战局,无论是琅邪王也罢,还是朝廷军队也罢,进展如何……可是,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那个叫梓潼的小宫女,已经彻底消失了。

现在送饭的宫女,几乎是每日一换,甚至每一餐之间,都是不同的面孔。

如此,又是半个月。

这一日,她早早地梳洗完毕,准备熄灯就寝。

听到宫女轻微的声音:“参见陛下!”

甘甜立即整理好衣服,正襟危坐。她对镜自照,甚至换了一套淡绿色的衣服,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一身衣服。

然后,才把夏原吉给的那瓶绿色的小瓶子藏在怀里。

新帝施施然的进来了。

他的脸色不阴也不晴。

一进门,死死地盯着她。

但是,甘甜出自女性的本能,觉得那不是惊艳,也不是色迷迷--而是一个男人,心里非常焦虑的表现。

如果焦虑到了极点,yù_wàng都会被消灭掉。

甘甜淡淡行礼,不卑不亢:“陛下,现在战局如何?我几时可能被处死?”

他奇怪地看她:“你就以为自己非死不可?”

她用手掠了掠前额的头发,手指雪白,露出的额头也是雪一样的白皙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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