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古道,富庶无论。

一栋豪宅占地甚广,绿杨阴处,连绵起伏。露水还在树叶上滑动,一行快马飞奔进来。老管家不敢怠慢,急忙通传:“主上,琅邪王求见。”

被称为“主上”的男子,面上戴一张金色的貔貅面具,迎着阳光看了一眼,把面具摘下来。老管家以为他没有听见,又恭恭敬敬地重复一遍:“主上,琅邪王求见。”

男子面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让他等着。”

老管家不以为杵,真的就立即走出去,见了琅邪王,一字不改:“王爷,主上让你们等着!”

琅邪王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此时又累又渴,但听得老管家这番言辞,面上不由得有了怒容,冷哼一声,这绿盟盟主好大架子!

就这么一句等着!!!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强压住怒气,问道:“盟主什么时候才会有空?”

老管家依旧恭恭敬敬的:“小的们不敢过问主上的行踪,请王爷耐心等候。”

琅邪王无计可施,但有求于人,只好耐着性子坐下去。

花窗外面,一双锐利的眼睛往里看了一下,似一个狡猾的猎人在评估猎物的价值。

“主上,我们为琅邪王冒险是否真的值得?”

戴着金色貔貅面具的人玩味地拨弄黄金面具:“白虎,你觉得这笔买卖如何?”

侍立在左边的白虎恭敬道:“主上英明,自然有所决断。”

他一笑,将面具摘下来:“朱雀,你也别瞎担心了,想我绿盟纵横百年,几曾做过什么亏本的买卖?如果和狼邪王的这笔大买卖成功了,绿盟将在我手里天下无敌。”

朱雀不敢再有质疑,躬身道:“主上说的是。”

“不过,我还要等一个人,等她回来了,我们才能行事。”

“主上要等谁?”

“一个演员!!!”

“难道真的非她不可?”

是的,当今黑道最大的头领——绿盟盟主夏原吉,正在等待一个伟大的演技派归来。

他坐在纯金打造的虎皮交椅上,脸上露出懒洋洋的笑容。

对于她的演技,他向来充满自信。、

犹记得第一次跟她见面的场景,真是永生难忘。

这一次,她又将以何等样的方式出场?

…………

恰逢赶集日,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琳琅满目的货物让人眼花缭乱。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人在跑,数个人在追。

“快……站住……”

“你快站住……”

“不许跑……你给我站住……”

前面是一条死胡同,跑的人终于停下来,十几个男人也追了过来。那人终于转身,面对众人,头发七零八落,再无奔逃之力。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一件宽大的袍子,涂脂抹粉,花枝招展,十根手指倒有七八根上戴着明晃晃的金银首饰,满手臂的玉镯子咣当当的响。

乍眼一看,来不及分辨她到底年轻还是少艾,美丽还是丑陋——只想,这是一个富婆!

或者某某富翁的遗孀。

再不济,也是个有钱的主儿。

其中跑在最前面的男人收势不住差点撞在墙上,嘴里拉风箱一般,急于要阻止后面追上来的男人:“这个女人是我的……我下了聘礼的……”

“放你娘的狗屁,我早就给了张媒婆5两银子……”

“我给了十两……上个月初六才下的聘礼……”

“胡说,我正月初十就送了10只羊……”

“我还送了一头牛呢……”

“不对,张媒婆说我可以入赘……”

“对呀,张媒婆也告诉我,说她新寡,嫁妆丰厚,还有一套大宅子……我干了一辈子杀猪匠,还想晚年倒插门去享享福呢……”

“张媒婆也这样对我说,只说那是见面礼,小意思,说人家根本看不上我们那点小钱……”

……

不对呀!

一干男人终于发现——上当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外强中干,伪装富婆骗婚?

这年头,世道艰难,男人们也都想找富婆,遇到穷得出血的,父母生病了,兄弟残疾了,老爷奶奶瘫痪了……这样的主儿,哪怕闺女俊得一朵花儿,好人家也躲着去也。

金山银山也不够折腾的,对吧?

男人也很累,而且累了哭吧哭吧都是罪。

所以,男人也都想找富婆。

找个大富婆,少奋斗十年!

做人做事,有时候并不一定要讲良心的!

可是,可是——这个张媒婆嘴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富婆——不对!

她怎么一再一再地骗了这么多男人的“小钱”?

积少成多——老天,那就是大钱啊!

众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靠着墙壁的“富婆”如待宰的羔羊,浑身微微地发抖。

一众男人丝毫也不怀疑,这已经是案板上的肉,当务之急,只是要解决她的归属问题,然后,拉回家直接洞房就成了。

这时候,一个精明一点的胖男人忽然一挥手:“你们别吵嚷了……张媒婆收了我们这么多家人的聘礼……甘家……”他不知道该叫夫人还是小姐,张媒婆介绍那是谁谁的遗孀,但现在人家好歹是单身,最后还算?”

被称为“甘家小姐”的“富婆”,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凌乱的头发遮住眼帘,可怜兮兮,泪流满面。

“我们这是受骗了……”

众人恍然大悟,怒气冲冲地吵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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