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台的城防与现下各县城城防差不多,都处于一种年久失修的状态。城防系统按理说发展到现在应该退出历史舞台,火炮的大规模应用已经使其无法发挥赋予它的责任,可清政府一直抱着鸵鸟心态死憋在城墙里不出来。王子安拿下三府一州后没时间没钱也不想重修这些东西,按照他的意思日后作战还是以野战为主,纵使有几个兵家要点最好也以要塞形式筑垒,争取发展成钢铁丛林与地下碉堡的形式。
这样做的一个好处是现在国内还没人对城市巷战有研究,起点很高,而且钢铁丛林也能对抗帝国主义列强的炮火轰击。另外城墙对经济又有着天然的阻力,这对矢志发展当地经济的王子安王大人来说是一种不能忍受的存在。
鱼台南面城墙下方散落着百十具尸体,有前来攻城的淮泗讨虏军的人,也有城里守卫士兵的,当然作为防守方死亡要小于对方是肯定的。
鱼台县城里驻有一个连的巡防营士兵,各部改编后巡防营也趁势改编,除了还使用巡防营的名头外余者都跟各步兵团下属编制相同。这儿的连长叫做车建平,他本是兖防营管带马舒啸下面队官,军队改编后大部分人跟着马舒啸去了王世虎的团,马舒啸本人也做到了副团长位置,只有他因为练兵比较可以被弄到这边独挡一面。
“刚才抬下去多少弟兄?”车建平红着眼睛问向手下一个排长,他手下九个班长这会儿就剩下了五个,还都人人带伤,虽说后面有青壮和巡警支援,但主力仍然是他们,当然,这也跟王子安要求的基层军官冲锋在前有关。
排长同志眼睛也是红的,他的手下在刚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不知为何对面的淮泗讨虏军吃了****般打起来不要命,几次进攻失利后把全军压上,城墙上的巡防营士兵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对方压下去,“百十来个青壮,连里弟兄还剩下六十多号,青壮已被打破胆子不敢再上了,连长,援兵什么时候到啊?”他的声音中已是带了哭腔。
“快了,从发出电报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就是爬也该爬到地方了,再撑会儿。”车建平算着骑兵连的速度也该差不多到了给他打气,不过说起来他心里也没底,自己到底算是投诚过来的人马,并不是嫡系,就怕对方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城外的淮泗讨虏军出现的比较突兀,他们到达后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幸亏车建平日常抓训练比较紧,底下士兵见机关闭城门叫来同僚才将第一波攻击挡住。对方只有五六百号人,并不能四处围城,所以防守方倒也撑了下来,趁此机会车建平动员起城内青壮和巡警一起上城墙守家,先前郭爬子曾占领过此地还糟蹋了一番,因此当地人对外地革命党都有一种不信任感觉,一声招呼倒也聚起两三百人,只是他们的胆子在随后淮泗讨虏军不要命的进攻中被彻底吓破。
车建平趁着对方进攻间隙检查起城防,子弹还有不少,王子安对手下士兵的训练很是大方,各地储备都很足,特别是这种处于两省交界处的地方。士兵士气下降明显,教导员头上包着纱布在给士兵做动员,他的头皮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擦伤,血流了不少。
车建平对这个王家军中独有的设置很感兴趣,能说会道还敢上阵杀敌,也不知那位王大人是怎么训练的,且经过他的教导手下人士气增加不少,依着车建平的经验,能在伤亡超过六成情况下还能坚持作战的军队全国也是少找。
“连长,敌人又他妈上来了,还是全军压上。”那位在城头观察敌情的排长大声喊着。
“草。”平日书生气浓厚的车建平不禁骂道,自己伙训练充足,敌人也是不遑多让,虽然对方有重机枪,但他们的伤亡怎么也要大过己方,可还是能在短时间里整队完毕再行进攻,现在只能希望己方的援兵快点儿到达了,“弟兄们,抄家伙上,城破了咱谁也落不了好。”说罢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垛口,一旁教导员也拿起枪对着士兵喊了几嗓子跟着跑过来。
“杀啊。”城下讨虏军的士兵冲过火线跑到城墙边怒吼着竖起云梯,远处重机枪还在嗒嗒响着,他们已是顾不得可能造成的误伤了。车建平把枪伸出垛口,看也没看就开了一枪,现在下面全是人,不定就能打到哪个倒霉蛋,也省了让对方神枪手击中的危险。
七八架云梯一同被驾到城墙上,底下士兵快速攀爬,守城方没有以前用来推倒梯子的工具,只能冒着弹雨上前将其弄倒,亏着对方云梯也是匆匆打造没有抓钩,否则伤亡会大大增加。
车建平弄了几下没把梯子推倒,刚想叫人却看到上面爬来一敌方士兵,对方眼中冒着熊熊怒火,凶神恶煞般就要跳上来,车建平吓一跳,手中却不见任何迟缓,当头一个枪托砸上去,那人惨叫一声随即向后倒去。
没等他松口气第二人已是爬了上来,待举起枪托后却见后面一把刺刀顺势递过去将那人刺下梯子,车建平回头看到是教导员,感激的朝他笑下,扭头上好弹开起枪来,刚才他的枪里没了子弹才不得不肉搏。
双方交战片刻讨虏军登上城头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的人员终究要多出不少,青壮们已被惨烈的战事吓到一旁哆哆嗦嗦看着,还没崩溃已是不易,剩下的巡警早就被充实到各处,如果这一波打不退,那他车建平的小命今儿个算是交代了。
上刺刀的声音没有响起,士兵们早在前几次进攻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