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忖度了许久,在心间略微盘算了一二,道:“此法仅作参考,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的。”他使了个“请讲”的眼神,我便继续简短的说道:“放弃王权。”
他先是一愣,眉宇微微皱起,稍稍迟疑片刻,方醒悟明白,道:“你是想让我将权利交予仲父?”我微微一笑,提醒了他一眼,道:“你说漏嘴
也许有人会觉得此法荒谬,不过的确是可行。“纵”法,即使主动交托出王权,当然放弃王权是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才是真,比若嬴政可以称病,口头授予那吕不韦管理朝政之权,那神秘“管家”必定有所顾及,甚至于与之反目,那么便可上演二强争霸的好戏。
方才我问与二者究竟是孰强孰弱,意义便在于此,吕不韦有着稳操胜券的把握,那么便假说王权交托与他,又可假借他之手,不费吹灰之力,便除掉一个心腹大患,也就是那个力量稍弱的“管家”,何乐不为。
更有人说了,王权都送与了别人,此计还有何得利之处,此观念便是大错特错。缘由便在于嬴政手上的王权根本就形同虚设,那么有还是无,便无关紧要,反而送出去,一身轻松,还可加以利用。加之是口头相受,等除掉了“管家”,再称病已好,光明正大地收回王权死不认谁又能有意见可言。虽然卑鄙无耻了些,然而这是处于弱势的我们,唯一可行的办法。
或许又有人想了,也许到万年狐狸般的吕不韦岂是那么容易入圈套的,抑或是他可冠冕堂皇地执掌政权,到那时候若根基站的更加稳固,兴许比二人同在时更难以铲除了,岂不是越搅越乱,其实不然。
前者。吕不韦即便晓得是个圈套,也会自行往下跳,为什么呢?因为聪明到了一定地步的人,极为相信自己的能力,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强大而稳固的自信,操控大局地自信。他定是十分把握自己掌控王权后,便不可能再让嬴政重返王位,这么好的一个机遇不利用,岂不是可惜不显山不露水,隐忍兼与内敛,除了尺度大点的杀鸡儆猴之外,还未在人前做出惊世之举,这便更加小觑了嬴政有无再夺回王权的实力。
而后者,吕不韦即便稳稳的操盘住了大秦江山,光明面的手段玩不过他,难道我们不可以玩阴的,暗杀。嬴政早已做足准备。与他对垒,笼络来的十大名剑,岂是吃白饭用的,弘凤兮这个天下第一,落在那儿可不是用来乘凉享受的。嬴政礼遇于他,即便对我大不敬地冒犯,也未对他赶当然同时暗杀二人,是绝无可能的,首先。若是有一边杀手失败,定会给另一人有了心理准备。这样奇袭的效果便低了很多,成功率大打折扣;其次,即便高手如云,同时果决二人,那么朝中必有非议。两大臣同时死亡,所有的矛头必将指向尚未稳固实力的嬴政。朝臣中二人心腹诸多,必定不得相安。反而延误了嬴政重掌帝业的时机。相信我以上所想到的这些,嬴政早八百年便考虑周全了。只是想从我口中得以确认,他缜密繁杂的心思,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忍耐力与令人叹服地判断力,可见一般。
不过我记得渐离说过太宸宫是秦国幕后的杀手组织,为何嬴政不暗通他们,却私下聚首了江湖上的十大名剑。莫非……
“太宸宫并非支持与我。”他似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便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其实也是,嬴政九岁以前都被质于赵国,十三岁先王过世,即继承王位,太过年幼,必定无法独当一面,自然无人会支持于他。
只是,太宸宫的实力我是亲眼目睹,比若四龙子吟风,比若九龙子渐离,他们都绝非区区凡辈所能匹敌,更何况,太宸宫并非仅他们两位龙子,兴许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存在也说一定,这给我们执行“欲度,因为要暗杀,就必须拥有十足的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战斗力。
思及此。便觉得有些可笑。我怎会与吟风、渐离他们从友人转变为了敌对关系。这简直叫我混乱得一塌糊涂了。大抵便是那秦王妃地身份作祟。
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历朝历代。太宸宫召回九龙子。必定战乱再起。促使幕后操纵江山更迭易主。既然太宸宫非嬴政之人。必是二人中其中一人地靠山。思量想去还是吕不韦地可能性大一些。
那么囚牛麾下地晓晴楼便并非是谋反太宸宫谋反天下。而根本是太宸宫并非站在嬴政背后地靠山。故他们便可接受刺杀嬴政地任务。当日指使蔚染率黑衣人袭击凤府地人。是一位一掷十万金地中年男子。我曾经在晓晴楼会客间外撞见过一次。对嬴政描述了一番那位金主地模样。嬴政眼眸忽闪不定。似是晓得了他是谁一般。然而很快飘忽不定地眼神便镇定下来。
吕不韦我见过二次。再熟悉不过。那么。那位金主很有可能就是嬴政口中地“管家。”
这样我便想明白。半年前嬴政曾令我罚跪。逼迫我告知晓晴楼之内情。看来也是与此有关。他要查清晓晴楼地幕后以及与太宸宫之间地关系。然而晓晴楼内有我地知音、知己以及敬爱地楼主。若非万不我绝不会出卖他们。是故。后来我虽说了一些了解地事。关及性命秘密之事。都被省略而过。
长谈下来。不觉已入了深夜。窗外寒风呼啸。雪从所未有地大了起来。气温骤降。我本还担忧他是否会留于我下来侍寝。然而他听完我地见解后。除了朝我撇来不可思议地眼神外。便是细细思索着我说过地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