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千真万确,再无疑义。”陈抟眼望王秋叶和尔朱洞。神情肃然。陈抟回到谷中,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何昌一,便直接将自己所查知的消息,告诉了众人。“我已令鸿蒙尽快地知会纯阳真人,估摸着他也就快回来了。”陈抟心有所虑地道。“老祖是怕无为真人知道了真相会引发心魔吗?”萧蓝若思之再三还是问出口来。“不可不防啊!”尔朱洞轻声一叹。王秋叶锁紧了眉头,却是心中难以决断。
“这些日子,无为愈发的暴戾。常常一个人独自躲进密室,三五天不见人影,对我等的劝慰亦是心不在焉的敷衍。今日他面对着三十位门人弟子的尸身,不语不食,呆怔发愣了许久。如今,无为的亲传弟子已是三死七伤。可谓损失惨重。此番‘饮恨宫’有备而来。‘仙侠派’虽依仗人多势众略占上风,却也经受不起这连番的伤亡。”王秋叶起身踱步,白眉微动。
“不如我们同时动手,先将其制住再说。”陈抟猛地一挥手掌。“不妥!一旦出手出现差池,必遭其反噬,剑王的反噬,恐怕无人可挡也!”王秋叶决然地反驳道。“那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实情呢?”萧小人不禁问道。“实情!‘山神娘娘’为了无为几十年怀恨在心,而无为为了防止‘媚娘’进谷。苦心孤诣地摆下这千古绝阵相待,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都不知晓。如何告诉他实情?”王秋叶在屋中来回地走动着,心如乱麻。“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情字关头,谁又能说得清楚。因爱生恨,又岂是三两句话就能分说明白的。若是无为恼极生怒,必将入魔,这巴蜀之地,将永无宁日也!”王秋叶站定身子,一脸的痛心疾首。…
“为今之计,唯有放宋柔入谷。”忽然门外有人说道。“纯阳!你可算回来了。”陈抟急忙将门拉开欢声道。“我在谷外见到宋柔了,她说欲止杀戮,放她进谷。”吕洞宾尚未迈进门,就亟不可待地说道。“那你答应她了?”王秋叶望着吕洞宾问道。“是的!我答应了。双方都杀出真火来了,前前后后,死伤已不下百余人了,完全是一副不死无休的架势,‘仙侠派’此次可是名震巴蜀了。‘饮恨宫’两百年之底蕴居然没能奈何‘仙侠派’这些后起之秀,无为当引以为傲了。”吕洞宾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呵呵!有你纯阳真人为‘仙侠派’掠阵,谁人敢放肆!”王秋叶淡淡一笑。“吾辈老矣!当今江湖谁又能看我这副老脸,真是羞煞旁人也!”吕洞宾与陈抟出谷后,兵分两路。吕洞宾前往战场,陈抟前往江南。“饮恨宫”的武功家数极少现于江湖,吕洞宾虽见多识广,竟也两眼一抹黑。吕洞宾曾三番五次欲止杀戮,双方却都不予理会。吕洞宾碍于辈分又不便真个出手,眼睁睁看着厮杀竟是无能为力。
“你答应了她,但若是无为不同意怎么办?”陈抟忽地问道。“我让鸿蒙去请无为了。”吕洞宾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怕他翻脸?”陈抟问道。“事已至此已是无可奈何,难道我还怕他翻脸不成。”吕洞宾微然一笑,却是成竹在胸。“天遁对御剑,可是有得热闹看了。”尔朱洞“嘿嘿”一笑。
“是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声到人到,何昌一已是站在敞开的门首。屋中众人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开口。“怎么了?都不说话,看到我‘仙侠派’凋零了,想要落井下石不成。”何昌一一双眼布满了血丝,揶揄道。“无为!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都是来助你的,岂能有这等心思。”王秋叶素来与何昌一交好,不由说道。“那你们谁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如此为难。”何昌一轻“哼”一声。
“无为!出手的是骊山‘饮恨宫’。”陈抟望定何昌一,一字一顿地道。“饮恨宫!又是饮恨宫,宋柔啊!宋柔!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昌一微微闭上双目,腮边的肌肉不停地抖动着,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众人皆是望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何昌一有何异动。“五十多年了,今日不妨将这多年的恩怨说与大家知道。”何昌一忽然像是老了数十岁一般。
洛阳城,魏王府。
张全义斜倚在虎皮软椅上,原本挺拔的身躯没有了人前的笔直,望着拜服于地的陆飞,眼眸中是无尽的惋惜。陆飞的忠诚毋庸置疑,可是如今暗中的背叛却是不可饶恕的。宋柔!他竟然会为了这个天下第一的美人而背叛自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陆飞!你知不知道,若是让当今皇上知道宋柔还活着,会是什么后果吗?”张全义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杀气。陆飞匍匐于地,一语不发。“今日,若不是黄浩的出现,本王就会令你杀了宋柔,你相信吗?宋柔视本王为杀人魔头,意欲除之而后快,你是本王的侍卫,你是帮她杀本王,还是保护本王而杀她?你如此首鼠两端,可怎么做人啊!”张全义有些意兴阑珊地道。陆飞汗透重衣,无言以对。…
“平日里本王总是告诉你切勿行那妇人之仁,本王的教诲,你可都抛之脑后了。说吧!你为什么会独独地放了宋柔一人?”张全义淡淡地问道。“属下不知!”陆飞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在火中镇定自若、视死如归的女子。“什么?不知道!”张全义蓦然坐起身来,厉声道。“属下当时鬼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