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贫僧对汝寄予厚望,未来江湖,叱咤风云,当是你大展雄风之时。今日,贫僧与汝结此善缘,亦是命数使然。他日相逢,应是风云际会,贫僧甚是期待!”苍洱和尚语声激越,却与平素大相径庭。
“大师!您的声音怎地与平日不大一样了?”萧小人疑惑地道。“呵呵!萧公子!贫僧本已对你高看了几分,不曾想,还是小瞧了你啊!”苍洱和尚轻声笑道。
“大师之能,慕容素所信服。但慕容辞官归隐之事,尚无定数,大师何出此言?”慕容延钊久居三军主帅,目光犀利,言辞咄咄。“出家人,万物不萦于心。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贫僧今日之言,还望慕容将军慎之!”苍洱和尚微微叹了口气。
“大师向来直呼老衲,何以如今却以贫僧自称?正如小人所言,大师的声音虽与苍洱大师极其相似,但却少了悲天悯人的慈悲,而无端地多出一丝豪霸之气。你,不是苍洱大师!”慕容延钊蓦然喝道。
“呵呵!慕容将军何以见得?”随着话音,面壁的和尚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啊!”萧小人和慕容延钊齐声惊呼,面前的僧人虽然面貌与苍洱和尚差相仿佛,但却真的不是苍洱和尚,而是一位不过四十岁的大和尚,浓眉大眼,满面红光,身材魁梧,器宇轩昂。
“贫僧天道!让二位受惊了。”天道和尚双手合什,点头为礼。“你!你不是这砦寺院的院主吗?”慕容延钊惊愕地睁大了双眸。“贫僧俗家称谓段天道。”天道和尚微然一笑。
慕容延钊一跃而起,如梦方醒,以手点指天道和尚道:“原来这里才是‘潇湘楼’的总舵,原来如此!那周保权曾对慕容言道,说他自幼拜在一位高僧门下,而他却从你的寺中走出。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天道和尚微喟一声,神色黯淡地道:“慕容将军!你是至诚君子,自然难度小人之心。保权这孩子,天资尚可,亦知进取。唉!什么都好,就是妇人之仁,识人不明。贫僧当年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就是望他能养精蓄锐,扼守要隘,进而逐鹿中原。保权!保权!保住自己的权力,方能一展平生抱负。可叹!这孩子听信谗言,欲矫借王师之力,一统荆、湖,却不想竟是引狼入室,徒呼奈何?而今身陷宋廷,终日以泪洗面,唯愿能有善终而已!”
周保权与柴宗训都是因年幼而失国,所谓主少国疑。说起来周保权比柴宗训尚大一岁,周保权今年十一岁,柴宗训却只得十岁。二人得国、失国,却是不相上下。
“苍洱大师将我等诱至此地,是欲一网打尽?”慕容延钊骇然地道。“慕容将军差矣!解铃还须系铃人,苍洱大师正是以大智慧,令贫僧与各位冰释前嫌。这几日,贫僧就在你们的身边,只不过隔墙有耳也!”天道和尚面露微笑,俨然得道高僧。
任谁也不会想到,天道和尚就是那个处心积虑,一心想着复国的原大理国皇太子。他暗伏于荆、湖之地,巧施妙计,成为了“湖南”周保权的释师,并借着周氏的势力,大肆网罗属下,收归己用,创下了“潇湘楼”。
可惜,时不我与,周保权还没有成势,就被宋廷王师所灭。段天道不甘心,阴谋四下挑起战乱。恰好其手下有两位曾是“太行山十三太保”中人,毛遂自荐,起歹念欲对杨氏不利,遂有了劫持杨家人,逼迫折、杨两家之举。可巧,折赛花携杨延昭回府州省亲,顺道看望麟州的二叔杨重勋,不想竟被这两人就势裹挟杨延昭南来。
当段天道得知辽国的储君萧小人也到了荆、湖,更得知柴家众小也到了此地聚会,不由大喜过望。这才有了劫持萧小人,刺杀柴氏众小的念头。若是攀上辽国,搅动北方战乱,再杀掉柴氏众小,令原周天子之臣与宋廷反目,中原定然内讧,如此天下大乱,势必有机可乘。
如此的好算计,竟然功败垂成,阻止这一切的竟然是段天道的生身父亲文经帝段思英。天意弄人,所有的阴谋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苍洱大师日日诵经讲道,慈悲为怀,苦口婆心,贫僧岂能恣意妄为,罔顾人伦呢?慕容将军!今日一别,不再相见,今日之事,已成往矣!愿慕容将军能够守口如瓶,给贫僧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天道和尚目光澄澈地望着慕容延钊。
“你若不说,我怎知晓?”慕容延钊疑惑地道。“呵呵!慕容将军即将离开是非之地,出家人不打诳语,‘成也荆湖,败也荆湖。’贫僧只是还将军一个公道而已。”天道和尚淡然一笑。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耶律施主深夜造访,怎不进去呢?”门外传来苍洱和尚和颜悦色的声音。禅房内的三人,闻听此言,尽皆哑然。
“青云见小人久未归来,特来寻找,只是刚到门前,大师就出现了。”饶是耶律青云素来冷面冰心,亦是不免面红耳赤,尴尬不已,所幸夜晚漆黑,甚是遮丑,个中滋味,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苍洱禅师!”天道和尚开门后对苍洱和尚深施一礼。“你不是大师之子吗?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