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将前因后果串起来再笨也能想的出来,原来她真是他们口中的魔神,即使不是,那也是天、人两界的祸患,无论她愿不愿意,她也没有权利决定。
她的脸变得煞白,像是突然被抽干了血,两只素白的纤手捏的紧紧的,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之前玄黄突然对火晴出手,为的也是保护这个秘密不被她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她何曾知道。
她忍住嘴唇的颤抖,克制住自己慌乱和惊惶的情绪,断断续续的开口问道:“为什么是我?”
“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决定了你的命运,”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上露出的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一时恍惚不定。
她突然感觉到莫名的悲凉,颓然的坐到椅上,双手覆盖住脸,不知是哭还是叫嚷,只是现在的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空余的短短出气声,微弱的要用力捕捉才能听的道:“真女是代代相传生来而定或是之后的选择?”
“通常都是代代相传,”他听懂了她口中的意思,本来心中还有一丝不忍,但是想到既然已经让她知道了部分事情的真相,再多一些又如何,这样她为己所用的时间来的更快一些。
她的唇角扯出一个凄凉的笑,低语道:“怪不得,原来都是我的错,他们养我已是最大的恩情,可笑的是我还做尽那么多的可怜事只为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我又如可能怨的,”她微抬额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声音像是找回了一丝力气,“那我是不是魔神?”
逢蒙惊讶于她的转变之快,按照自己的思绪她下一个想要知道的问题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么?为什么却反而转向了这个话题,难道他真的不想知道么?
他微侧身子,唇角轻抿着杯中酒,余光细细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最后不得不失败的承认这个女人还是有些聪明的,知道在她不相信的人面前掩饰自己的真正想法,倒是自己平时小看她了。
只是,如果面对的是另一人的事呢,他笃定的表情又露了出来,“无论你是不是魔神他们并不在乎,只要有这么个人,仙界和魔界同时认为是那就是是,所以,今天的事情还有的闹,丹霞山那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躲了过去,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有伏牄默和玄黄在,他们是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我自然不必担心自己,她嘲讽的一笑,仙界和魔界终于也有意见统一的时候,还是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她,她何德何能?值得他们摆出那么大的阵势要与丹霞山撕破脸皮,真是愚不可及,真是天下的一个笑谈。
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为什么让别人替自己承担,不,她还没有那么愚蠢,魔教之所以在此时挑拨仙界,那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即将呼之欲出,即使是死,她也要揭露他们的阴谋,不能让他们得逞。
退一步讲,如果她作为魔神自己走出去接受惩罚,那么师父和玄黄便不会有那么多的为难,那他们还是仙界的黔首,所有的罪自己承担,他们便不会被世间诟病,这样,她的命又有何可惜。
“我要回去,”打定主意,她站起身一脸坚定的看着逢蒙。
他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微抬眼眸,“确定?”看到她的点头,嘴角忽又隐去了那份笑容,心情也不似先前的那般故作虚情假意中透着的得意,怎么回事?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么?他摇了摇头,甩去那些的牵绕,站起身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只要你能放我出去不需要你做别的,我不想欠你,”她的面容冷冷的,一丝不容反驳的样子。
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让他有很大的不适应,心中有一股怒火似要快被点燃,又被强行压制了下去,你不会欠我的,是由你来还他曾经欠我的,或许姬螺得到你的帮助就能复活,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想着他对她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
叶漓奈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当到达翡翠湖的上空的时候,看到下面那么多的仙和人还是有一瞬间的怔愣,竟出动了那么多人,远方还有数不清的队伍向这儿集中,若是层叠起来,怕是能将这翡翠湖填平。
哼,这么多人来给她送行倒是也不亏。
师父和玄黄还有丹霞山的众弟子都集中在道场,以往这是他们用来修炼的地方,今日却要用来清理门户,纵使师父他们不愿意,她也是非要这样不可的。
沥雪隐在众弟子之中,脸上的得意之色和狠厉丝毫没有掩饰,佘忘站在她的身边手中拿着一件东西,看似很小心的样子,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让他俩那么珍而重之,紧紧围住,生怕有人将此拿去。
师父和玄黄朝她的方向不惹人注意的看了一眼,一闪即逝,接着耳边传来了玄黄稍显急迫的声音,“回来做什么,快离开去逢蒙那儿。”
这些话落入她的耳中,就像是一剂安神药,她慌乱的心马上就平静了下来,为着他们的这份保护之心,她也会毅然决然的回来,现在是她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一尘站在玄黄的背影中,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每一个人,防止他们暗中有所动作。
澡球在一尘的肩上扭动不安,自从出了这件事想必它也担了不少心,只希望自己死后,它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不要再遇见她这样的主人,总是索取却从来没有为它做过什么。
素心和覃兮的眼睛红红的,眼睛滚动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