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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内,除了林冰的哀嚎,所有人都寂静无声,直到飞白起身,胡肆才赞叹道:“好俊的功夫。”
“穴道一个时辰自会解开。”飞白冷若冰霜,她很不喜欢巧舌如簧的人。
周定山的眉头紧锁,他在心里早已暗自敲定:这小子一定想劫镖。
飞白坐在大门口,看着夕阳一点一点下沉,直至淹没在地平线才起身。
转身的时候,穴道已经解开的林冰忽然朝她奔来,抱着飞白的胳膊,死不要脸的缠着飞白:“大侠,作我师傅吧!”烂菊花似的笑脸上那双眼睛闪烁着亮光。
飞白很想告诉他:你的笑容比阳光下的屎还要灿烂!
飞白差点没忍住自己一巴掌拍死林冰的冲动,一脚把林冰踹开,自顾自的等待黑夜的到来。
莺歌觉得作为她弟弟的林冰把她的脸都丢光了,那凶悍的目光恨不得把林冰瞪回娘胎,回炉再造。
“呦,哥,哥……”林冰倒吸一口气:“你先放手。”耳朵被莺歌拽着,为了减轻疼痛,他不得不踮起脚尖,那模样搞笑至极。
“要打别处去。”飞白倚在门边闭目养神,被这姐弟二人弄的心烦意乱,淡漠开口。
莺歌松开林冰,看着对面少年懒散的模样,更觉的愤懑。
“看毛看啊!再看娶你啊!”飞白依旧闭目养神中,只是一贯毒舌的她绝不会放过每一个可以吐槽的机会。
莺歌不是个好脾气的女人,直接把飞白归结到登徒浪子的行列,仅管她只有花拳绣腿,她依旧迎难而上一掌朝飞白袭去。
飞白感受到一股劲风,灵巧避开,单手架开莺歌的攻势,反手一转又快速将莺歌推开。
因为速度过快,莺歌快步往后倒退,有东西从袖口掉出,直直滚到了飞白的脚边,发出玉制特有的声音。
飞白低头,轻轻捡起脚边的那枚碧绿玉佩,借着最后一点沉沦的残阳,看那玉佩上的雕花,以及用阳刻手法篆刻的“歌”字,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左肩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
“还我。”莺歌踉跄几步向飞白跑去,一把夺过玉佩,小心翼翼的收好,如珍宝一般。
飞白强压下心中的憶动,朝林冰勾了勾手,忽然展颜微笑瞬间将满天星辰比了下去。
林冰屁颠屁颠的朝飞白跑去,飞白拍拍他的肩:“乖徒儿,去,把那凳子给我端来。”或许,有个徒儿也很不错啊。
林冰完全忽略了莺歌那鄙夷的目光,特狗腿的抱着椅子乐滋滋的叫飞白师父。
而飞白整个人窝在椅子里,懒散的打量莺歌,直到莺歌闷哼一声转身走人。
林冰蹲在飞白脚边,怎么看怎么乖巧:“师父,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呐?”
“学武为什么?”飞白忽然很想知道,林冰,或者该叫他楚斌,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报仇。”林冰是个很好看的人,不笑的时候很安静沉稳,就像现在一样。
飞白低头注视突然认真的林冰,心里因听到“报仇”二字,而微微起伏又快速平静下来,轻声叹:“好,你随我回府。”
驿站门口升起了篝火,伴着跳跃的点点火星带着扑哧扑哧的声音。
飞白心中冷笑:一直盯着我有用么,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看镖,省得镖被劫了也不知道找谁哭去。
周定山将目光锁在正在品酒的飞白身上,烛火照着飞白的脸,柔和的光晕勾勒她的侧脸,俊美无暇。
坐在飞白身旁的林冰不由感慨:“师父真是个祸害。”
林冰刚想为自己添酒暖暖身子,手还没碰到杯子,半途手就被飞白拦住:“不许喝。”
林冰的脸顿时垮了:“师父,你太不人道了!”不就是些酒么,至于这么小气么。
“恩?”飞白轻轻皱眉,淡淡的眸子扫过林冰,林冰一哆嗦,满脸堆笑:“师父,我为你倒酒。”十足的狗腿样。
飞白与林冰到是个有趣的组合,有师父比徒弟年纪还小的么?
胡肆掂量着酒杯朝飞白敬酒,飞白不急不缓的饮酒,压根没去理胡肆,吃了闭门羹的胡肆也不恼,讪笑坐下。
不得不说飞白的酒量是极好的,一杯一杯的喝也不见半分醉的趋势,直到喝完整壶酒,飞白才朝林冰吩咐道:“一会儿有什么事就装死好了。”
林冰不明所以,刚要发问,就见那些走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接着,飞白也顺势倒下……
林冰一看师父倒了,想也没想也跟着倒,耳边依稀可以听到打斗的声音。
是了,驿站的饭菜里有mí_yào,这点当然迷惑不了学医的飞白,但飞白仍然选择昏迷。
第一,她讨厌麻烦。
第二,她不是镖局的人,没有必要出手。
第三,这一切与她无关。
“师父,这样真的好么?”林冰推推正在装死的飞白:“我们不是应该行侠仗义,拔刀相助么?”
“那你上。”飞白冷静的装死。
“……”林冰又听几声哀嚎和马的嘶鸣,咽了咽口水,再无动作,还是小命重要。
“卑鄙。”周定山的声音让飞白一愣,这老东西居然没有被迷倒。
“不愧是老江湖。”对方嘲讽的口气让飞白感觉很不爽:“别做抵抗了,乖乖把账簿交出来,老东西居然拿空箱子唱空城计。”
周定山似乎受了伤,语气有些虚弱,但仍掩不住满腔的愤怒:“李天华,你别做梦了,账本给你,我如何对得起益州百姓,如何将那贪赃枉法的狗官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