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润清戴好了口罩,正在准备麻醉针,似乎是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问道:“对拔牙这么有恐惧感,为什么还学口腔医学?”
念想想了想,颇为认真地回答:“其实我只对别人拔我的牙发憷,我拔别人的毫无心理障碍……”
虽然不至于夸张到一上牙钳就浑身兴奋……但完全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应。
徐润清示意她张开嘴,给她注射麻醉针。那尖锐的针头刺进她的牙龈时,念想疼得一个哆嗦,忍不住闭了闭眼。
徐润清静静地看她一眼,又专注地看向针头。 [
打完麻醉针,他把针头用套子套上放在托盘里,又问她:“怎么想起来做矫正了?”
24岁的年纪,其实并不适合做矫正……念想也明白。
她摸了摸开始微微发麻的唇,有些大舌头地回答:“我十八岁的时候长智齿,那个时候遇上个挺好的医生……他建议我做牙齿矫正……”
念想顿了顿,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补充完下半句:“但是我怕疼。”
挺好的医生……
徐润清对这个评价略微满意,再开口时声音也温和了几分:“现在也没见你不怕。(
好吧……这是事实。
念想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她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医生,颇为怀念地感叹了一声:“那个医生挺年轻的,我治疗的时候看到他对他的病人体贴又温柔。然后想着……以后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就很天真地报了口腔医学专业……”
结果——没多久她就后悔了。
做人果然不能太天真。
念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注意到徐润清柔和下来的眼神,自言自语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一点也不记得那个医生了……”
徐润清:“……”
他的唇角顿时一僵,看向她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幻莫测。
躺在牙科椅上还沉浸在那一年青葱时光里的念想倏然觉得周身一冷,什么禁欲白大褂,什么清冷深邃的双眸,什么漂亮精致的锁骨瞬间飞到了脑后。
她后知后觉地看了眼徐润清,有些不明白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徐医生怎么突然就晴转多云了……
哦……她知道了。
任何一个医生都不会喜欢自己的病人躺在他的牙科椅上如此怀念她的前一任主治医生吧。何况眼前这位好像……从来就没大度过。
不知道自己眨眼就被她定位成“不大度爱吃醋”的现任主治医生的徐润清,森冷冷地当着她的面撕开了牙龈分离器的包装,用牙龈分离器的前端碰了碰她的唇,冷声问道:“有没有感觉?”
念想点头:“还有一点……”凉凉的。
闻言,徐润清看了眼时间,低头看她。那眼神,清亮地像是能看透人心,微微含着几分冷意,像是北极的寒风,还凝结着冰凌。
妈妈呀,念想默默地咽了口口水,觉得徐医生的眼神——特别可怕。
她立刻哆嗦着改口:“那个……你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