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的时候开始,这孩子就缺失了父爱,美萍忙于工作,成天呆在公司,把他彻底交给了吴妈,现在就连和他感情深厚的吴妈也死了,一心爱上笛安安,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慰藉,却经过一翻折腾,孩子没了,笛安安也走了……
洛霆的命可真苦。
老爷子想起这些,总觉得自己愧对了洛霆,虽然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错。
“爷爷,您一定会没事的。”欧洛霆祈祷着,瞳孔收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声音低沉,“我今天去见妈妈了,她看上去很憔悴,也很懊悔自己的行为,她仿佛真的意识到是自己错了,她说如果有可能,会好好补偿安安,如果她能够重新回到这个家里,妈妈一定不会再讨厌她了……”
可是,洛霆清楚地知道,妈妈的觉悟太迟了。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笛安安这么好的一个孙媳妇离开了,老爷子觉得无比痛心,“安安多好的孩子,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短短两个月就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有时候,他也自责,如果不去欧洲,说不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欧洛霆心中翻滚着痛楚,他有些不安地说,“爷爷,如果我找到安安了,您能出面帮我挽留吗?”
老爷子有些震惊地望着他,过了很久,才试探着问,“你留不住她吗?”
他苦涩地摇头,把自己换卡打电话给她被她拉黑的经过如实告诉给了爷爷……
“去意已决,爷爷不赞同强行挽留。”历经世事的老爷子给出了这样的观点,虽然他也很舍不得笛安安。
欧洛霆心口处涌上一种冰冷的锐痛,他垂眸,难过地说:“可我不能没有她……”
“她离开你的决心如经强烈。而且……爷爷相信,她如此坚定地选择离开你,是因为在你这里,她找不到归宿感,她害怕自己再受伤害……”老爷子为了让他直面现实,说道:“你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保护不好,还能给她什么呢?一个女人,她想要的,不过只是安定的生活罢了。”
“……”
“……”
对面病房。
笛安安双膝跪在床前,用比平常大些的力道揉捏着苏向晚的左腿,因为她腿步的肌肉已经开始变僵硬,需要用大些的力道才能揉开,安安的心情是焦虑的,她害怕向晚真的会瘫痪。
夜祺回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俩。
笛安安擦擦额头的汗水,她觉得有些头晕,但还是坚持给向晚做揉捏,她坚信,只要她的肌肉不坏死,就一定有恢复的可能,虽然她现在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和时间赛跑,和命运对抗。
下午的时候,蔚蓝送来了十万块钱医药费,暂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房门被敲开。
笛安安抬眸,看见虚掩的房门外露出小天的脸,她疑惑,站起身走过去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鸡汤,小雅想吃混沌,顺道一块儿。”谭小天将保鲜盒交给她手里,翘首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女孩,忧心地问,“她还没有醒来吗?”
笛安安摇摇头,走了出来,并关上了房门,仿佛向晚只是睡着了,生怕吵到她。
“外头下很大的雨,小雅还让我给你带了衣服。”说着,谭小天又将一个麻棉袋子提到半空,“你和小雅身材差不多,应该合适,能穿得着。”
“小天……”笛安安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替我谢谢她。”
谭小天习惯性地抚了抚她肩膀,“照顾好自己,明天我和小雅来陪你。”
“嗯。”
然后,笛安安目送着谭小天往走廊那端走远,最终消失在视线……
正当她准备转身进房时,对面房间的门打开,欧洛霆走了出来,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谁也没有说话。都怔住了。
欧洛霆还一度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他不敢相信地问:“安安……真的是你吗?”他喉咙低哑,模样狼狈,浑身湿透。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离开,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笛安安和他心平气和地坐在走廊的长椅里。
洛霆把爷爷生病正打点滴的事情告诉她,安安把自己和向晚遇车祸向晚正昏迷的情况告诉他。
相对漫长的沉默,让欧洛霆感到窒息。他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她。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联系自己?反而还骗自己说出国了?
“为什么要躲着我?”他艰难地开口,心里的痛是那么明显。
笛安安唇角轻轻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她的声音很轻,“洛霆,以后别再找我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形同陌路,我不希望那一天来得太迟,不希望浪费彼此的时间、精力和感情。”
身边,欧洛霆的唇角勾着一丝颤抖的魔鬼似的笑容,眼睛闪烁不定,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但是他真的生了气,气愤地抓起她的手,稍大声音地质问,“你真的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吗?!!”
突如其来的暴躁让笛安安反感,她挣脱着,冷冰冰地看着他,“我们离婚了,和谁在一起都轮不到你说话。”
“为什么要欺骗我?”欧洛霆难以接受,“还是说你们一直在交往?”
“我没有你这么龌龊,这么不值得信任。”笛安安抿了抿嘴唇,心里那抹不悦那么明显,“霍明美还好吧?孩子还健康吗?你应该多多关心她。”
“笛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