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圈内的人不一定想出来,可圈外的外却疯狂的想进去。然而一个圈子的大小是相对固定的,即使相同长度,圆的面积最大,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于是,明明是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圈子里是朗朗晴空,谈笑风生,圈子外则是腥风血雨,巨浪滔天。
就像一匹匹的饿狼,明明知道前方是雄狮的地盘,却因为闻到的那一丝丝血腥味而徘徊着,久久不肯离开。
如果出来时,狮子依然是那个百兽之王,那么他们会是最忠心的下属,为了自己的王奉行一切——信仰,情感,甚至生命。然而一旦狮子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的软弱,他们就会用那还沾着血迹和鲜肉的雪白利齿露出状似服从的笑容,然后在下一个瞬间,一拥而上,撕裂那曾经的王者最后的尊严和骄傲。咽下他的鲜血,吞下他的骨肉,再默默潜伏在黑暗中的角落,用绿色的眼睛冰冷的注视着那个圈子里的人。
绝对的忠诚和绝对的背叛。
贪婪到不顾一切的生物,贪婪到可怕的生物。
当然,对目前的池泽而言,他还体会不到这些,这是属于池家当权一辈需要考虑的事。
所以现在他找了个角落,端着杯牛奶,一边啜着,一边眯着眼看着那群无法无天的发小闹腾的样子。
无聊啊无聊,本来还以为能找到什么乐子呢。
“池、池少?”带着惶恐和恭敬的声音细的几乎让人听不到。
池泽抬了抬眼皮,在心底叹口气,如果可以,他也真像当做听不到。可惜他那所谓的教养,还有对面那个家伙足够给力的父亲让他不能忽视身旁的这个家伙。
“嗯。”懒懒的声音,拖长了调子,显示出来主人的漫不经心。
“您、您、您好,我叫、叫、南隅,我、我是……”
“南墨的儿子,”池泽实在忍受不了他这样结巴的样子了,“我知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我,”被他这么一打断,南隅结巴的更厉害了,白皙干净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咬着下唇,羞涩腼腆的样子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极能引起某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士的兴趣,可惜池泽不在这一行列。
“我、我想为您、您、做事。”吞吐了半天,南隅终于把话说完了。不过他倒是还有几分眼力劲,知道池泽不耐烦了,没有在继续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你?”池泽似笑非笑的挑起一边眉,眼神中带着打量和戏谑。
“是的!”这句话,南隅倒是说得斩钉截铁。
“为我做事?”池泽带着玩味的笑容优雅的啜了一口,呃,牛奶。
“好啊。”他突然想起了某个同样喜欢喝牛奶却格外惹人嫌的家伙。
“您、您……”南隅的眼中透出惊喜,而这样的惊喜似乎让他变得格外容光焕发,清秀的脸庞居然显露出了几分美丽。
“我有个堂弟,叫池哲,我不怎么喜欢他,可惜……”言犹未尽,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池泽带着一种隐晦的笑容望向南隅。
“我、我明白了!”南隅的脸越发美丽起来,甚至带了几分女性特有的娇艳,“请允许我先行告退。”他说话也正常起来。
“嗯,去吧。”可惜,池泽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随意挥了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他没有看到南隅对着他深鞠一躬的样子,更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带着血腥的兴奋。此时的他还在郁闷于自己不能找最近或许和长辈们有事要做的池然的麻烦,而只能把迁怒于她弟弟的无力感中。
别说是南隅了,连自己最铁的发小黎锦安的话也没能记下几句。
“池泽,别看那小子那副样子,据说他可是个狠人呢,当初帮他爸踩着自己的亲舅舅上位了,他妈哭疯了,最后直接被关在家里了。”
“你二叔家的两个孩子来了?怎么惹到你了?”
“最近京里头不太平,上面那位还想着让自己亲戚占着位置呢,也不想想那可是他的前任都不敢想的事呢?”
……
京都,南家
“池毅清不是好对付的。”良久,南墨掐灭了手中的烟,倚在沙发上,看似喃喃自语道。和他的名字不同,南墨是个长相平凡,气质普通的男人。如果不是此刻他正坐在南家客厅的主位上,恐怕更多的人会把他当成是个来南家干活的维修工。
而他本身的才能也和他的外表极为相符,大智若愚这样的词完全和他没有关系。如果纵观他的简历,就会发现,他的仕途之路主要分了两部分:南隅16岁前,和南隅16岁后。前半段,靠着父荫,混了个市里的不管事的常委,毫无主见,毫无原则,比头脑更少的是手段。如果不是他那位即使退休也依然能力非凡的父亲,以及爱女如命,世家出生的岳父,他早就不知道消失在哪个角落里了。
后半段则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狠,准,稳,毒,比下线更少的是良心。
南隅的良心。
“父、父亲,”南隅依然是那结结巴巴的样子,然而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孩子面对父亲的紧张和崇拜,他看着南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工具。
他是天生的口吃,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才能说完整的话。因此,他那个世家出生,崇尚完美的外公极其不喜欢自己掌上明珠唯一的儿子,反而更偏爱他除了脸蛋,各方面都平庸的像是他父亲的女版的妹妹。
其实他的父亲也是如此,毕竟,父母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