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哲,妈妈出事了!”电话那边,女孩几乎泣不成声,“怎么办,爸爸在医院里,现在妈妈也进去了……医生说要马上手术,我该怎么办……”
“你先别急,慢慢说。不,等等,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家里,就是我去打工的那家店旁边的那条巷子一直往里走,门牌号是、是……”突如其来的祸事使得女孩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我就在门口,你进来就能看见我了。”
“嗯,等等,我马上就到。”池哲庆幸自己就在附近。
等见到女孩,弄清楚了事情的来由,池哲只能是叹息一声了。女孩的家境算不得好,然而家里有两个孩子,为了不委屈两个孩子,特别是期盼已久的小儿子。女孩的父母选择了去做喷漆工,给塑料模板喷漆。以他们的年纪和学历,这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喷漆工的技术要求并不算高,只是由于长期的直接接触吸入工业油漆,对人身体的损害很大,选择这行的人少,所以才会有不错的工资罢了。
既然选择了这行,女孩的父母自然是知道危险的。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想着不过就是干一段日子,等找到了其他工作就收手。可惜人总是有侥幸心理的,过了两年,提心吊胆的去检查身体,发现体检报告一片正常,又想着再做两年吧,周围的人不也没事吗?况且工资实在是诱人,如此周而复始。他们忘记了和他们一起工作的,最多德尔是正值青壮年的男人。等到真的出事的时候,几年的有毒气体的积累,彻底的毁了女孩父亲的内脏。即使治好了,这辈子,他也不能做重活了。
觉得自己活下来是只能是儿女拖累的父亲这些日子正闹着要自杀,女孩的母亲和他大吵了一架,吵着吵着就哭了起来,因为她知道丈夫说的是实情。然而毕竟是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夫妻,怎么舍得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呢?
女孩的母亲还是咬着牙把丈夫送进了医院,靠着早些年的存款为丈夫治疗,她是和女孩完全不同的倔强而坚强的女人。可惜,意外总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发生,女孩的母亲在过马路的时候一个晃神,出了车祸。
父母的医药费,照顾责任瞬间压在了不过刚过二十的女孩身上,她手足无措。刚开始的时候,她打过男朋友的电话,男朋友听了她的叙述也很着急。到不知怎么的,接下来居然就打不通他的电话了。
她不愿意相信相处了这么久的男友是个这样的人,然而那一再重复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彻底的寒了她的心。
万般无奈之下,她想起了池哲。她犹豫了一阵,但想起来还躺在病床上的父母,她还是咬着牙拨了那个号码。
“你先别急,”池哲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纸巾,细心的替女孩擦干了眼泪,“来,我们先把眼泪擦了,眼睛肿肿的,你父母会担心的。”
然后轻声诱哄着呆呆的擦着眼泪的女孩,“等会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具体情况,要知道有些医院的医生就是喜欢把病情往严重里说,说的特别夸张,一个感冒都能说成是肺炎,说不定爸妈的身体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呢。”
“嗯。”女孩无助又安心的倚在池哲身边,牢牢的抓住池哲的手臂,像在捉着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是她这些日子得到的第一个温暖的依靠。
到了医院,池哲利落的为两个老人请护工,找医生了解病情,宽慰女孩,安排女孩的弟弟继续上学。
因为意外而变成一团乱麻的女孩家的生活渐渐的恢复了常态。
女孩因此而更依赖他,女孩的父母看他的眼神则越来越复杂。他们不想卖女儿,然而除了女儿,他们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还清欠下池哲的人情和金钱的了。
池毅清和乔柔知道了,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记得回家过年,别呆在别人家麻烦他们。
池哲应下了。
大把的金钱撒下去,女孩父母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女孩也一天天的更为依赖他,女孩的弟弟也接受了他,三个人甚至开始说笑着谈论年夜饭的内容。只是,池哲的心却开始渐渐烦躁了起来。
离小年夜不过两天了,关崎……还没有来。
正在医院里,等着女孩从病房里出来的池哲焦躁的挠了挠头,满心的烦闷,忍不住想要抽根烟。医院内是静止吸烟的,池哲叼着根烟,等到了外面才点上。
深吸一口,烟草特殊的味道深入肺部,刺激的人想要流泪。好久没抽烟了,池哲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然后他接到了池然的电话。
“姐,有事吗?”他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还呆在医院里照顾你的小女朋友呢?啧啧,真是个好男友呢。”池然调侃。
“别乱说,她还不是我女朋友。”池哲下意识的反驳。
“这就护上了呀。”池然声音憋着笑。
“姐!”池哲托长了音哀求。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池然语气轻松的说,“对了,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关崎那小子出事了,进医院了。”
池哲的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砸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忙蹲□去捡,可因为心里慌得很,外面的天气又实在冷,他的手哆哆嗦嗦的,居然几次都没能捡的起来。
知道自己情绪不对,池哲深吸一口气,终于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