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哲,”池然挑起眉,对着自家弟弟问道,“你现在认识多少京都的重要人物了?”她是以自己交给池哲的那一叠厚厚的资料为标准。
“呃,”离开人们视线,便从车上的冰柜之中掏出一盒冰牛奶敷在额头的池哲在心中算了算,“大概一半吧。照片和真人有些还是有差距的。”
特别是在这个家族繁盛的时空。嫡亲父子母子、兄弟姐妹、爷孙甥舅……之间总是容易有相似之处。
池小哲表示他已经看照片看的快要得脸盲症了。
“我现在交给你个更容易分辨的方法,”池然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家那逐渐认真起来的弟弟,“明日一早起来,去每个家族拜访一下,有黑眼圈的通通都是重要人物。”
“……姐!”池哲拖长声线,有气无力的控诉着自家姐姐。
回答他的是池然愉悦轻快的笑声。
小小的玩笑之后,池哲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是呀,明天一早,有黑眼圈的不一定是大人物,但大人物们都该有黑眼圈了。
毕竟,今天,对他们而言,过的太刺激了些。
第二日凌晨,让无数人彻夜难眠,自个儿却神清气爽的池家姐弟离开了家门。
作为地道的吃货,自己躲在车上,让乔七带了一顿新鲜出炉的地地道道的京都早餐,窝在空间足够的车中趁热吃下后,两人便要分道扬镳了。
池然去接手乔外祖留在京都附近区域的暗线。而池哲,则会去西边迎接自己的父母。
没有调令,已是封疆大吏的池毅清非特殊情况不得擅自离开所管辖的区域。
这个特殊情况当然包括被新任皇储的儿子亲迎至京都参加大典。
除了缺了最后的继位仪式,一切如常举行。
即使需要历练,三年之中,池哲依然保有那张皇椅。
“哲哲,”坐在车中,望着自家弟弟进入另一辆车里的背影,池然突然心中一慌,忍不住唤了一声。
“怎么了?”池哲快步走回车前,隔着车门在车窗外询问。
“……没什么,”望着他年轻俊美的脸庞,沉默片刻,池然轻声问道:“只是想问你,还记得你来找我后,我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吗?”
她说的隐晦,池哲却是明白的。她说的是教给他获得权势的第一课。
“忠于本心。”一手握拳放在胸口,池哲笑着回答,“我记得。”
“除了我最初告诉你的,它其实还有另一层含义,”将手伸到窗外,揉了揉那个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男孩的软软的头发,她的声音平和而轻柔,“那一条路,太长了。如果将根基建立在他人之上,没有几个人是能走完全程。”
“所以,只忠于自己,只相信自己,只为了自己的愿望。”她望着他的双眼,仿佛看透了他的灵魂。
“自私自我,并不是一件坏事。”
车开了,留下一个呆滞的池哲。
良久之后,他低头微笑。
谢谢。
他想,下次,自己或许该当面大声告诉池然他的谢意。
他不知道,他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纯黑色的车在公路上静静的行驶,沉默而平稳。
车中之人却并不如车一般平静。
打开电脑,将各处的报告粗粗的略过一遍。池然蹙起了眉。
果然,反扑开始了。
她的对手从来不是蠢材。势不如人,池然所能借助的也不过是利用了他们思维的空白之处。
但这样的手段只能用上一次。
一旦被提醒,他们对权势精细至极的掌控是池然所不能比拟的。
一个人与一个家族的察觉便源于此。
看着民众之间铺天盖地的对池哲年龄资历的怀疑质问。池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叹了一口气。
人手还是太少了啊。小编剧与乔三,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外人罢了。
幸好,池然无不庆幸的想着。
我还留了两个孩子。
母亲因为身体原因,弟弟因为心理因素,父亲则是不愿见到非母亲生下的后代。看来以后延续血脉的事情,仍然只能是以我为主了。
罢了,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捏了捏额头,池然将精力投入工作之中。
池哲的年纪与资历的确是硬伤。
“小姐,后方有人狙击。”乔七平稳的声音传来,“后续部队被阻断。”
“继续前进,抽调人手。”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的池然淡淡的下令。
这样的场景,早在意料之中了。
各家长辈自然沉得住气,但总有年轻气盛的小辈想要为长辈出上一口气的。
只要她活着,并且没留下什么打眼的伤痕。
一切痕迹都能被抹的一干二净。
池然不轻信家族的权威,但从不怀疑他们的权势。
“小姐,乙三和乔九那两队人马不能及时赶到了。”避开车后的飞来的子弹,乔七平静的说道。
“嗯?”池然发出一个鼻音表示疑惑,“理由。”她的指尖抚过昨日被送到手中的木盒。那里面是她几个月前为父母定下的服饰。本想让池哲交给他们,但,或许自己亲手交予更好些吧。
“……爆炸案,堵车。”乔七一向没有表情的脸微微扭曲。这样的理由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池然也呆滞了几秒,早就知道京都堵车厉害,但原来京都周边的省份也被影响的这么严重吗?如果她的记忆里不曾出错的话,她现在应该离京有几百公里了。
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