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二十七年,伏国与施车国的战争时有发生。施车国与大周临近,为防被殃及池鱼,宣德皇帝加强了边境军力,以防伏国或施车国趁火打劫。
当时,率兵去边境驻防的就是护国大将军石鸿昆。
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与皇帝的后宫本无牵扯,可是这一日,宣德皇帝收到了石鸿昆从边境传来的八百里急报,书呈上说有重大的急事要面见皇上。
宣德皇帝当时便下旨招石鸿昆回京了。
几日后,石鸿昆回京马不停蹄的便进宫面圣,与宣德皇帝在御书房关着门密谈了两个时辰,当宣德皇帝从御书房出来后,便铁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不久之后四皇子慕容予杭便毒毙了。
石鸿昆究竟有什么重大的急事,能令他快马加鞭专程从边境赶回来面见皇上呢?他和宣德皇帝在御书房中又密谈了些什么呢?
原来,石鸿昆向皇上禀奏了他在边境遇到的一件事。
一日,一队伏国的散兵游勇欲趁乱侵犯大周的边境,石鸿昆亲自率兵将其攻退出百里,见其不再跃跃欲试,这才率兵返回。可就在返回途中,又遇上了伏国的另一支军队与施车国的军队交战。
石鸿昆率兵驻边的目的只是为了保家护国,犯不着相助他们其中任何一方,因此乐得坐壁上观。
那一战,施车国因兵力不敌而损失惨重,死伤无数。待伏国兵队撤走之后,石鸿昆命手下士兵去搜检施车国的那些战死之人,一是确认身份,二是若有物资收获也可充作军饷。
经过一番搜检,所获物资虽不算多,但却从一个施车国士兵的身上搜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
御书房内,石鸿昆将这封书信呈给宣德皇帝,并奏道,
“请皇上恕微臣之罪,微臣当时因担心有紧急军情,便将此信拆开看过,也因此才知事有蹊跷。”
宣德皇帝展开书信,只见上面写道,
“谨呈丽贵妃亲启。娘娘上次传来的情报已收悉,主人已报知君上备好计策。近日主人因与伏国交战甚紧无暇分身,故还请娘娘盯紧周朝动向,必要时可用药迷惑皇帝心智。幸而娘娘已诞下皇子,周朝皇室已有了我施车国血脉,一举清尽周朝之日必不远矣。请娘娘慎之!慎之!”
石鸿昆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皇上的神情,见宣德皇帝看完密信后脸色发青,双手微抖,连呼吸也因愤怒而不均匀起来。石鸿昆低声道,
“皇上,正因此事牵涉重大,微臣才要赶回京城面见皇上亲自奏明,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宣德皇帝眉头紧锁,显然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件事情。他挥手禀退了石鸿昆,自己一个人颓废的在御书房中坐了很久。
秦万将茶换了一盏又一盏,宣德皇帝始终无言独坐。
他最爱、最令他心动的女人竟是个敌国细作,他最疼最宠的儿子竟是阴谋的产物,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宣德皇帝终于走出了御书房。
他要找个人说说,丽妃是他自己带进宫来的,他是不是有眼无珠的引狼入室了?他这个被人日日山呼“圣明”的皇帝,是不是也根本没那么“圣明”呢?
这种丢脸的事自是不好与哪位朝臣说说,何况石鸿昆也已经说了许多了,他还能找谁呢?
于是,宣德皇帝想起了自己那位温良贤淑、慧贤端静的皇后。
和坤宫中,当听了宣德皇帝的讲述后,皇后正了正衣襟,郑重的在皇帝面前跪了下来,正色道,
“皇上,此事不仅关系到后宫、前朝和军情,更关系到皇上的安危和大周的国运,如此重大,臣妾实在不敢妄言。若是一句话说错,只怕不但会误了军国大事,还会误了贵妃妹妹和靖亲王。”
宣德皇帝伸手扶起皇后,道,
“不妨事,你怎么想尽管怎么说就是。朕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并非拿主意,否则朕就去找朝臣们商议了。”
皇后端坐于皇上身边,这才开口道,
“回皇上,臣妾不懂朝政之事,若皇上问臣妾对此事的想法,臣妾只是觉得这‘比曲招亲’似乎本身就有些令人费解。臣妾愚想,无论是大周还是施车国,婚姻始终都是女子的终身大事,怎会只以弹琴奏曲就定下终身?更何况,施车国难道就没有精通曲乐之人,为何偏偏皇上一到,就正好对上了曲调?倒像是特特的在等着皇上似的。”
宣德皇帝沉着脸不语。
丽妃宠冠后宫之时,皇后从没有过半点抱怨和不满的表现,因此宣德皇帝相信皇后的话都是出于为国为君的公心。这就更加深了他的怀疑。
皇后察言观色,又道,
“这也是臣妾的愚想罢了,也许是臣妾孤陋寡闻,兴许施车国的女子多才多艺又情怀旷达,都是这样以曲招亲的也未可知呢,这想是他们的民俗吧。”
宣德皇帝仍然沉脸不语。他知道,施车国当然没有这样的民俗。
皇后想了想,又忧心的道,
“此事关系到朝廷社稷不可轻视,本应该让刑部好好彻查,可贵妃妹妹如今是贵妃之尊,又是皇上亲自带进宫来的,若果真令刑部去查,于皇上颜面上也不好看,这却是为难。”
宣德皇帝闻言道,
“也没什么为难,朕就拿着密信亲自去问问夜雪,看她如何解释。”
皇后听了,忙跪求道,
“皇上,依臣妾之见万万不可!若是皇上亲自去问妹妹,这若不是还好,若是真的倒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