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个月都不来,来了说不了几句话又要走!这和坤宫简直就像冷宫一样,蓉儿这皇后当得还有什么趣儿!”
石蓉绣向着慕容予桓的背影大发委屈,然后就一俯身倒在美人靠上,面朝里大声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委委屈屈的念叨着,
“爹爹,皇上欺负女儿!皇上他不理蓉儿了!”
慕容予桓刚要迈出宫门,听到身后石蓉绣又哭又叫,又提起了辅政王。他心中记起太后的叮嘱,犹豫了片刻,终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反身又走了回来。
他在石蓉绣身旁坐下,石蓉绣仍在絮絮的哭诉,慕容予桓伸手推了推她,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朕留下陪你就是了。”
石蓉绣这才止住了哭声,头也不回的嗔道,
“这可是皇上自己说的,臣妾可没有勉强皇上。”
“对,是朕自己要留下陪蓉儿的。”
石蓉绣这才破泣为笑,翻身坐了起来,得意的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每次都这样,非要臣妾抬出爹爹来才罢。其实皇上早知会如此,却还要惹得臣妾恼了,臣妾不依呢!”
一丝不悦从慕容予桓的脸上暗暗闪过,他轻笑一声,道,
“朕早知辅政王文韬武略,有治国安邦之才,却不知他对儿女情事也有把持操控之能,辅政王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石蓉绣听了更加得意,既没有听出慕容予桓话语中的讥讽之意,也没有留意他脸上的不悦神色,竟抿着嘴儿笑道,
“这是自然的了,天下没有爹爹做不到的事儿,爹爹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了!”
慕容予桓沉着脸不再说话,石蓉绣却抱住皇上的一只手臂,依偎在皇上肩头,撒娇的道,
“皇上以后不许再冷落臣妾了,不许再那么久不来陪臣妾了。蓉儿想念皇上,皇上答应蓉儿嘛!”
石蓉绣抱着慕容予桓的手臂摇动着。
慕容予桓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石蓉绣这最后一句话终于让他略微消了点儿气。心想这蓉儿也不过是年轻识浅,有口无心,不与她计较也罢。
于是,慕容予桓和缓了脸色,一手将石蓉绣搂入怀中,道,
“好好好,朕答应你,以后只要得了空儿,朕会常来看你。”
“真的?皇上亲口说的,可不许说了不算。”
石蓉绣惊喜交加。
“朕亲口说的,当然算数儿。”
石蓉绣心花怒放,咯的一声娇笑,两手紧紧环抱住慕容予桓的腰,乐得合不拢嘴儿。
慕容予桓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儿,道,
“好了,快去洗个脸吧,瞧你哭得脸都脏了,多难看!”
石蓉绣仍抱住慕容予桓不松手,嘟了嘟嘴,嗔道,
“哭了当然难看了,所以往后皇上不要总惹蓉儿哭嘛。”
慕容予桓戏谑道,
“谁说哭了一定难看?上次朕去羽裳宫看林贵人,正看见她因为想家在那里掉眼泪,可她哭成那样儿,也不似你这般脸上一条儿一道儿的像个小花猫儿。”
谁知,石蓉绣一听,登时又掉下脸子来。一挣身子从他怀中挣出来,板着脸道,
“皇上的意思是说,臣妾不如林贵人貌美,是不是?”
慕容予桓愣了一下,道,
“不是啊,朕不过是随口说笑。”
“什么说笑啊,皇上就是认为臣妾的容貌比不上林贵人!那个林贵人有什么好看?长得一脸的狐媚相,臣妾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恶心!皇上以后不许再去见她了!”
慕容予桓简直无语了,气恼的情绪又开始上涌,二人好不容易刚刚缓和的气氛又一下子冷了下来。慕容予桓意兴阑珊,再也无心多说,只好扔下一句,
“天色不早了,朕累了,早些就寝吧。”
便向内室去了。
石蓉绣不甘心的追在他后面,仍在撒娇使性的叫着,
“皇上,皇上以后不许再去见林贵人了!皇上答应蓉儿啊!皇上!”
第二日一早,秦公公在和坤宫门口迎接慕容予桓去上早朝。只见他两眼微红,一脸疲倦,便知昨夜睡得不好,也不禁感叹,真是难为皇上了。
下朝之后,秦公公便劝慕容予桓回龙安殿小憩一下,慕容予桓却摇摇头,只说了一句,
“走,去落英阁。”
落英阁内外十分安静,初夏的阳光照在门外的空地上。慕容予桓来到落英阁外,透过帘窗见到云嫣正在伏案写字。
他轻轻走进落英阁,安姑姑见了刚要请安,却被他摆手制止了。
慕容予桓悄悄走近云嫣,立于她身后。云嫣觉察这才转过身来,见是皇上忙俯身请安。
慕容予桓伸手扶住云嫣,指着案上的素笺,道,
“朕原不知你喜欢笔墨,等朕回去派他们给你送湖笔、徽墨和雪花笺来。”
云嫣淡淡笑了笑,道,
“皇上误会了,民女哪里通笔墨,民女只是想给家中母亲写一封书信而已。民女离家已久,与母亲的互通也只限于上次皇上转交的一张字条而已。想母亲必心急挂念民女如今的境况,故而民女有此一举。”
云嫣说完,忽然在慕容予桓面前跪了下来,道,
“记得当初在一品楼初见皇上,民女有眼不识皇上天威,竟有所僭越企图支使皇上为民女传信,民女冒犯天颜实属大罪!可今日,民女甘受罪责,恳求皇上将民女的书信送至母亲手中,民女虽死尤欢!”
说罢,深深叩下头去。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