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茶还这么讲究?!邹宛简直想伸手敲他的头。但裴邵钧眯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邹宛才知道,他是真醉了。
邹宛摇摇头,只得让服务生找了款类似的普洱,将杯子递到他手边。裴邵钧手抓了两下,始终捏不住杯子,还差点被热水烫到。邹宛忍耐得压低声音:“行了,快喝。”
“什么?”裴邵钧眼神迷离得望着她,把嘴张大了些:“眼花,看不清。你拿着啊。”话说完,把头凑了下来。
邹宛吓了一跳,手里滚烫的茶如数泼了出去,直扑了裴邵钧一脸。裴邵钧闷哼一声,不悦得用手抹了抹:“看来真该找个媳妇儿。服务员到底不成。”
要不是满怀心事,邹宛早笑出来了。裴邵钧说完这句话后,又不吭声了,带着满身茶水趴在沙发上睡觉。最后,还是齐波过来,用冷水拍醒了裴邵钧,扶他上车。
其他人也摇摇晃晃得叫了出租车,各自回家。唐玥在驾驶座上招呼邹宛,邹宛笑着摆手:“没关系。现在还早,我坐公交回去。你看着裴总吧。”
“邹宛……”唐玥轻叫了声,看她停了下步子,又毫不迟疑得裹紧大衣,向前走去。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有……”唐玥咬住嘴唇,惊疑得回头看着后座上的裴邵钧。
“小玥,不要再把别人扯进来。”齐波摇摇头:“我说过,自己负责。”
“嗯……”裴邵钧状似疲惫得轻哼了声,转向侧面,又沉沉得睡了过去。
……
这次请客,着实是风云翻涌。邹宛带着满腹心事回家时,简佳一如既往得抱着靠枕,对着液晶屏流泪。
“啊,邹宛,你可回来啦!”她满脸泪痕得扑过来,拼命摇晃着邹宛的胳膊:“你看,这女主角太惨了。怀了孕被抛弃不说,男方还逼上门,想一把火烧死她们母子。真是丧尽天良,怎么不被雷劈死!”
邹宛满脑子的思绪都被她晃了个七零八落,无奈直气:“简佳,那都是编的,别当真。”
“唉,不然怎么样。你看我现在孤身一人,也只能看看连续剧,幻想一下。”简佳眼珠子一转,又开始101次的长吁短叹:“要不,你帮我追裴总?”
“你消停一会儿吧!!”邹宛大喊一声。喊完,自己也愣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好像在心里积压了许久,但仔细思索,又找不到源头。
“你……你受什么刺激了?谁得罪你了?裴邵钧?”简佳结结巴巴得问。
邹宛歉意得摇摇头:“对不起,我不是冲你。我有点累,先去洗漱了。”
“哎!!你……”
“砰”一声,将简佳的絮叨关在门外,邹宛走到洗脸池前,拧开笼头。水哗哗得流着,她静静地望着热气氤氲的镜子。然后,伸指在中间擦出一小块。
镜中的自己,好像和五年前也没有很大分别。面容清秀、乌发如云,两枚小耳钉在灯下闪着柔和的光彩。五年,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许就是从盛放到凋零的过程,而在她这里,只是另一轮等待的开始。
真的……有点累了。
邹宛自嘲得笑笑,用手指在镜面上慢慢写下他的名字。工工整整,带着一种近乎宗教的虔诚。那三个字,像火烙着她的眼、她的心,让她2000个日夜不得安息。每次被别人亲近,都会下意识得推拒,以免改变了最初的心意。
没有例外。
邹宛深吸一口气,把镜子完全擦净,将头埋进了水盆。十秒、二十秒……直到胸口发闷,才猛然抬起头。水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仿佛一个小时前,泼在裴邵钧脸上的那盅茶----由炽热终归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