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宛呆呆得看他和打了鸡血似的,眼里瞬间亮起来。然后站起身,原地蹦了两下,精神抖索得对门外吼了声:“走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啊,老大万岁!”办公室里欢呼声顿起,片刻间走得干干净净。裴邵钧笑着拉过邹宛的手:“来,丫头,我们也走吧。”
两人牵手走过悠长的走廊,然后坐电梯到达停车场。裴邵钧将邹宛一把拦腰抱起,慢慢得向自己的车走去:“小宛,别跟我提自己开车回去的事儿。我今天很累,耐心有限。”裴邵钧猜到了邹宛的说辞,装模作样得板着脸吓唬她。
果然,邹宛身体一僵,望了他一眼,慢慢低下头。
裴邵钧心中一阵好笑。走到一处,他突然停下脚步:“小宛,你还记得半年前,我在这里和人打架的事吗?你当时明明很害怕。却怎么也不肯走,是怕我和你爸一样吗?”
邹宛愣了下,点点头:“是啊。那时我爸被人殴打,周围明明有车路过,却一辆都不停。后来,找目击证人,也没有一个肯站出来。我没法像他们那么冷血,更何况你不是陌生人,是我同事。”
裴邵钧扯了下嘴角:“难道只是同事,就没有其他意思?”
邹宛笑了笑:“那时真没有,还觉得你特别冷酷、不讲情面呢。”
“给我包扎的时候,就半点不心疼?”裴邵钧不甘心得问。
邹宛沉默得眨眨眼。
“没良心的臭丫头,连说句话哄哄我都不肯。”裴邵钧无奈得叹了声。把她抱到车边,弯腰系好安全带。专注得看了一会儿,他举起左手:“小宛,我发誓,以后绝不再随便和人打架了。我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
“这话算数吗?你不久前才和关总打了一场。”邹宛撇嘴。
“那是他活该。”裴邵钧由衷得笑了:“算了,大不了以后,我自己不动手吧。”
这是什么逻辑?!邹宛无语。
虽然不赞同。但邹宛心里明白,裴邵钧的品性在高干圈里已属上佳。他们那群人,别说被挑衅,就是无缘无故闲得慌了,也会到处惹事生非。就像她爸,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就被三个大小伙子围在马路中间殴打。送到医院时,胸口中刀、内脏破裂,几乎丧命。而她自己,更是被这群人多次恐吓、侮辱……
可现在,她爱上了裴邵钧。就不得不和那圈子再挂上关系。回到北京,将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她真不敢想。
想到这里,邹宛不禁长叹了声。前方红灯,裴邵钧停下车,用手背抚了下她的脸:“怎么了?”
邹宛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邵钧,完成案子后,你就回北京了?那就是下周?”
“对啊,现在离小年夜也挺近了,再不回去,我哥要等急了。”裴邵钧笑道:“再说,我也等不及把你带到家里。其他人先不管,我妈肯定喜欢你。”
“可最近武汉特别冷,我担心我爸,想先回家看看。”邹宛轻声道。
“嗯,那倒也是。那我先陪你回去一趟,在年前赶到就行。”裴邵钧点头。邹宛父亲在那场劫难中,落下了病根,时不时会胸闷头晕。现在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他也有心思考虑拜访邹宛家的事:无论到时是请专家过去,还是送老丈人来北京,都是个不错的开始。
没想到,邹宛一口回绝:“不用了。你哥这边肯定忙不过来,你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什么都不管?你先去北京吧,我会尽快过来。”
“没事,到时军区和秘书处都会派人,亲戚、朋友也多,不差我一个。”裴邵钧微皱了下眉头。
“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情分不同。再说,你两年没回去了,亲戚朋友也要应酬。”邹宛转头看向窗外。
“但是……”裴邵钧还想说话,交通灯已变绿,后面的车辆开始急促得按着喇叭。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得踩了脚油门,车子笔直得冲了出去。呆呆记划。
一路上,他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只是专注得望着前方。车子渐渐偏离了往常的道路,向钱塘江边开去。邹宛心虚,手抓着坐垫,也不敢多问。
眼看着前方就是灯火辉煌的大桥,桥身倒影在盈盈江水中微微摇曳。疾风敲击着窗户,邹宛终于忍不住,叫了声:“邵钧。”
裴邵钧面色一沉,用力踩了脚刹车。邹宛被颠得重重撞在后背上,还没开口,裴邵钧已气哼哼得瞪着她:“邹宛,你到底在躲什么?我和你说过,这次回去只是为了参加我哥的婚礼。如果你不想待那儿,和家里打个招呼就能走。我一个人出来这么久,不也活得好好的,难道就养不起你?”
“我不用你养。”邹宛小声嘀咕。
“对,你有本事,你能养活自己。”裴邵钧气不打一处来:“你多能耐啊,中信的职位一甩就走,恒远要升你,你也不屑一顾。你眼里能放下什么?你能在盛世留到现在,我就该烧高香了。”
“裴邵钧,你……你怎么知道?”邹宛惊诧得望着他,脸色逐渐变了:“我没和你说过,履历上也没有……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查我!!”
裴邵钧愣了一下,下意识想编个理由圆过去。但心里的火气,却起起伏伏,无法抑制。最终,他梗着脖子,咬牙大声回答:“是!但如果你坦坦荡荡的,又怕别人查吗?”
“那裴总查到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没有吧,所以你才敢追我做女朋友,是吗?原来,你也怕我玷污了你家高贵的门楣,让你在亲友前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