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姨娘并没有对张氏和李氏疏远,待她们更加亲热了三分;不过她同时也对孙氏亲热起来,常常和孙氏一起为她腹中的小婴儿准备小衣服及被褥之类的东西。
张氏和李氏每每看到孙氏的一张笑脸,心中总是升起了羡慕来:如果自己也能有喜多好?只是大老爷自孙姨娘回来后,到她房中的次数极多,而自己老爷却一个月也难得来一次,想要有喜,何其难啊。
孙氏高兴自然不会有顾忌,每每在魏太姨娘提起大老爷对她的宠爱时,她都要说上几句:赵一鸣宿在她那里的时候要比太太那里多太多了!就是连赵一鸣喜欢和她在一起吃酒,她也说了出来,听得张氏和李氏一张脸红了起来,却心中更是羡慕,甚至生出了几丝嫉妒来。
赵一鸣对太太的冷落整个赵府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好在他也不是根本不理会妻室,只是留宿在妻子房里的时候少了太多;他如果不去孙氏那里,大多会宿在书房中。
只是此事老太太过问后改善不多,而后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再过问,府中自然不会有人会提及此事;闲聊此事的人更加没有一个——人们心中自然是替红裳不平的。
魏太姨娘从不阻拦孙氏的炫耀,而且大多时候还会推波助澜;张氏和李氏的心中自然更加不舒服;只是自己肚中无子,就是不舒服也无可奈何。
魏太姨娘也并不指望张氏和李氏对自己言听计从了。她只是想让两个人心中难受而已:如果两个人太过清醒了,还真是不好利用。
孙氏没有查觉到张氏和李氏的不喜,她平日里无事,倒是常常去张、李二人那里去走动;魏太姨娘偶尔也会去走动一下。
张氏和李氏也不是那么有空闲的;就像这日魏太姨娘来了之后,两个人却领了金氏之命。要同奶娘们一起给赵子琪(金氏儿子的名字)做些过秋的衣服。
衣料自然是金氏亲手挑选的,魏太姨娘帮了一会儿忙之后,把衣料裁开后便到了午时;张、李二人留魏太姨娘用过了饭,又让人煮了好些汤水送上来。
魏太姨娘只吃了半碗,看了看盛放在蓝花大盏中的汤水笑道:“你们这是准备着下午吃的吧?”
张氏笑道:“太姨娘说对了;原本只有我们两个人也煮不了这么多,不是还有奶娘嘛?奶娘可是不能着了热的,不然受罪可是我们二公子了。”
魏太姨娘连连点头。说了一阵子闲话。看张、李二人又把那些剪好的衣料摆开了,便道:“你们不歇一会儿了?”
张、李二人一笑:“现在这天气也算不得很热,如果真乏了,晚上早睡上一会儿也就行了;这些活计还是早些赶出来的好——早日做完早得一日的清闲不是?”
魏太姨娘把剩下的半碗汤水吃完了,搅了搅身旁的大盏,又盛了一碗汤水:“我却是要歇一歇才成;我回去睡一会儿,下午再过来好了。”
张、李二人客气了几句后。也就依着魏太姨娘了:反正她们现在也是极熟的,同样知道魏太姨娘失宠,在房里也是无所事事。
魏太姨娘又闲话了两句,似乎忘记了她盛满的那碗汤水,也没有用一口便起身告辞了;张、李二人回来后便打发小丫头们去歇一歇:她们做衣服也用不着人伺候,也就吃汤水,自己过去取也就是了。
张、李二人倒一直没有取汤水:她们刚刚用饭时吃了很多的汤,而且她们偏好吃素食瓜果,所以一时之间倒也不口渴。
“两位姐姐做什么?”随着话音孙氏进来了:“这么热的天也不说歇着,这是赶什么活计呢?”她上前看了看:“做得真是精致。姐姐们好手艺。”
张氏笑道:“这是我们二公子和表少爷的衣服,自然要用十二分的心思去做;倒是妹妹你,不在房里纳福,大热的天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孙氏笑着坐在椅子上,用手帕扇凉:“一天一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哪里还能睡得着?所以便来闹你们了,哪里想你们根本没有歇一歇呢。”说着话看到了一旁的大盏:“你们还说我纳福?姐姐们才真是好享受呢!只是这么一大盏。真是难为你们两个人能吃得下。”
孙氏又笑道:“正好又热又渴,我来吃一碗。”她正要吩咐雅音盛一碗给她时,看到魏太姨娘留下的那一碗,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空着的两个碗儿,便笑道:“姐姐们居然知道我要来?”
她伸手端起了碗来吃了一口:正好,不是太凉;她现在还真不敢吃太凉的东西,便一口气把汤吃了一个干净。
张氏抬头看到,正想说那是魏太姨娘用过的碗,看孙氏已经吃下去了,只好闭嘴不说什么了:已经吃下肚了,说出来只会让人心里不舒服,不如不说了。
红裳和金氏正歪在榻上,也吃解暑汤呢。
“这样的好机会,她们应该不会错过才是。”金氏放下了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便把帕子放在了茶盘上:“一会儿我们便过去看看?”
红裳轻轻摇头:“不急,看看再说;虽然那魏太姨娘已经很着紧了,但她一向谨慎,也许不会上我们的当也说不定。”
鱼儿笑道:“太太,就算是她谨慎能有什么疑心?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机会罢了;我们院子里不也再给公子姑娘们做秋衣?”
金氏点头:“就是,现在备秋衣正是时候,一点儿也不勉强。”
红裳笑了起来:“我不过是说小心些罢了;嗯,只要有人来打探我们院子里是不是备秋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