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太姨娘只要微微低头便可以在水碗中,看到自己头上是不是有蜂子;她虽然生出了怀疑,但是却不敢冒然就低下头去:万一真有蜂子,那自己可不就惨了?说不定还会让儿子遭秧。
而且看宵儿的神情也不像做假,所以莲太姨娘虽然生了疑心,却也没有妄动。宵儿这里也并不好受:不要说宵儿了,就是一旁的小丫头与奶娘们都看了出来,莲太姨娘已经生了疑心太太再不回来,过不了多一会,莲太姨娘一定会发现她上了宵儿的当。
就在宵儿急得快就要哭出来时,院子里有了嘈杂的声音,不用宵儿吩咐,已经有人飞快的去请红裳了;其实不用人请,红裳下了车子没有扶侍书和鱼儿两个人,她手里提着裙子直奔这面跑了过来。
太太如此失态,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侍书和鱼儿没有唤太太,其余人等当然不敢乱开口,只等一样跑着跟上太太。
看到太太跑了过来,出来报信的小丫头还是拦下了红裳,不过两句话便把屋里的情形说了一个清楚。
红裳一听莲太姨娘并没有得手,心下一松却也不敢再耽搁,带着侍书等人便进了屋;而莲太姨娘还在一动不动的坐着,虽然她已经坐得腰背有些酸疼了,但是眼下她还是不敢动。
看到红裳过来,莲太姨娘心里一紧又是一松:一紧是因为她手里的水。还没有给一帆吃下去;一松是因为总算来了救星。
宵儿背对着红裳,虽然没有回头她也知道太太进了屋,不过她并没有起身,就是动也没有动一下;宵儿到现在还不动,莲太姨娘生出来的疑心消掉了大半;红裳走过去。小丫头们自动让出了路来,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儿:“宵儿——。”
走到宵儿身旁,就看到宵儿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个丫头,一个人支撑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宵儿先向侍书递了一个眼色才答道:“太太想个法子吧。”侍书看到宵儿的眼色,眼睛扫过了水碗,落到了莲太姨娘的手上:有古怪!来看孩子,在手上戴得什么指套?!
如果不是因为先前莲太姨娘用袖子掩住了。宵儿和侍书早就会注意到那个指套了;侍书看到指套后。用目光询问宵儿后便越过了红裳,走到了宵儿的一侧。
莲太姨娘看到侍书走过来,认为她要驱赶蜂子,急忙开口道:“莫要乱动,不然只会更糟糕的。”
侍书一笑却没有答莲太姨娘,而莲太姨娘的话音刚落,宵儿手上使力夺碗。侍书也飞快出手拿住了莲太姨娘的手;莲太姨娘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手中的指套便被侍书用手帕遮在手上一下子取走了!
那碗水并没有泼撒出来:因为莲太姨娘太过紧张头上的蜂子,手上自然没有用力;而且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也累的很,所以就被宵儿把轻轻松松的就夺走了。
莲太姨娘被侍书放开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她的脸白得没有了一丝血色,再也坐不住软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一旁早有人抱走了赵一帆,孩子一准儿就被摔在地上了。
莲太姨娘瘫倒在地上:她完了!她今日终于下定决心要用魏太姨娘的计策,可是刚刚开始便被人识破,还被太太这些人当场捉住了,她还能有活路嘛。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来了,听人们的对答,是魏太姨娘来了。
红裳看了一眼软瘫在地上的莲太姨娘,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魏太姨娘来了?来得真是太巧了!侍书,你去花厅请魏太姨娘略坐一坐,我一会儿就到。”
侍书答应着去了。
原来,魏太姨娘自莲太姨娘的院子回去后。终究心里有事儿坐不安稳,记挂着明日让莲太姨娘等她一起去红裳那里:想来想去,她看外面天色也差不多了,便使了人去给莲太姨娘说一声儿,免得明日去了再扑一个空。
使去的人一会儿便回来了,只道是给莲太姨娘的人留了话儿,因为莲太姨娘还没有自太太那里回来,所以并没有见着正主儿。
魏太姨娘漫声答应着让那人出去了,她便歪在软榻上想心事儿;只是心里乱七八糟的,怎么也静不下来;她烦燥的坐了起来,无意的看了一眼沙漏——已经快午时了啊!
她的心中一惊:快午时了莲太姨娘为什么还在太太那里?太太留饭是不可能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莲太姨娘打算今日动手了!
原本莲太姨娘哪一日动手,她是无所谓的:只要赵府的水被搅混了便可以;但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她需要莲太姨娘和她一起动手,这样她才有可能趁着混乱除去那个子珉,而且还能同时嫁祸给莲太姨娘。
所以她立时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她要去阻止莲太姨娘,不然她日后想要除去子珉那个孩子更加的不可能了。
只是她到了红裳院门时,已经来得晚了——她想到莲太姨娘动手时,莲太姨娘正被宵儿喝了一声儿有蜂子定住了身形。
红裳看了一眼莲太姨娘,她的眼睛变得空空洞洞的,就那么睁着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坐了下来,轻轻的道:“莲太姨娘,俗语说的好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今日所为,真是连畜生就不如!”红裳也不是故意要骂她,只是依着莲太姨娘现在的情形,如果不激她一激,怕是短时间内无法问出东西来。
红裳说出这句话来时,老太太和金氏也赶到了;魏太姨娘刚刚被侍书迎到了屋里,还没有来得及问起莲太姨娘。便听到老太太和金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