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看的不知道是气还是恨,只是把牙咬了又咬:她的牙根痒啊。
一直铜镜中只有人而没有声音,这时却突然传出了赵一鸣的声音来:“我学道只求一件事情,要寻我的妻,生要见人死要见魄——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扔下我和孩子们,就这样走了!”
红裳一下子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赵一鸣,然后心中的怒火嗖嗖的窜了上来:这又是一个该死的男人!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哪个女子,如此不顾孩子、父母,不顾手足亲情。无视身上应有的责任和义务。就这样出家了——他同自己上一世遇到的那个混蛋一样可恶!
红裳握了握拳,要对着镜中的赵一鸣狠狠打下去,看能不能打得醒他!
钱道长早已经料到先机,立时一挥手,那铜镜便回到了他的手中:“女施主手下留情。”
红裳这才自镜中的情景清醒了过来,可是她依然没有放下心中对上一世的恨意,只是心中又多了几分牵挂后。更让她不知所措。
红裳低头静默了很久,她不知道三个方外之人的举止是什么意思:想让她留,还是想让走。
红裳想了想后,开口道:“道长,能不能容我回去做一件事情,做完后再回来?”她看向自己的一儿一女,目光柔和了下来:“如果不是上一世有我不能放下的事情,我也就不会回去了——有我的孩子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钱道长和无尘、无我相视苦笑,然后注视红裳的眼睛道:“施主。你以为贫道几人是什么人?活神仙嘛?施主的心结我们早已经知道,施主的所求,贫道几人却是无能为力的;你走了,再想回来却是难如登天。”
无尘和无我都欠了欠身子,低低的宣了一声佛号。
红裳看着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忽然间再也忍不住,她暴发了:“你们做不到。那你们为什么要来这一趟?那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可以回去?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安安生生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为什么不骗我说永远回不去?!”
钱道长几人倒也没有生气,都欠了欠身子:“出家人不打诳语。”
红裳气得几乎要上前打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你们不知道世上有句话叫做善意的谎言嘛?!你们这不是来点化人的,你们这是来害人的!”
红裳的眼泪就随着她的怒喝又一次滚落下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指着钱道长几人:“要不,你们给我拿主意,我倒底是留,还是走!”红裳不是耍无赖,她只是无法面对,无法抉择。
钱道长和无尘两僧没有想到红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齐齐一愣后,钱道长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女施主,悄声,悄声些。”
红裳却被钱道长的这一句吓了一跳,她立时看向了四周的丫头婆子们;到现在她才注意到众人的不同寻常之处:所有的人自始至终没有人做过任何反应,她们全部都悄无声息。
所有的人,就连两位奶娘在内,都立在那里表情到姿势从头到尾没有动过!
红裳指着众人,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她们、她们……”这是什么妖法!这道士与和尚又来赵府有什么企图?红裳忽然在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来:这些人还活着吧?
红裳只看到孩子们的小胸脯还起伏着,其它人一动不动。
钱道长闻言再次苦笑了一声:“女施主,她们没有事儿;只是施主的事情,嗯,有些骇人听闻,所以贫道施了点障眼法——我们虽然说了许多的话,可是却不占用世俗间的半点时间。”
红裳再看一眼丫头婆子们,然后又看了一眼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她心中生出了对鬼神的敬畏之心,也对钱道长他们不敢再随意的喝斥。
“你们,想要什么?”红裳还是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钱道长很费了一番唇舌才让红裳相信,他们三个方外之人没有所图:呃,也不是一点儿目的没有,只是同红裳他们这些俗世中的人没有关系罢了。当然也就不能说给红裳听。
红裳被钱道长他们这一吓,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但是事情并没有解决,她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道长,大师,你们认为小女人应该怎么办才好?”
钱道长却摇了摇头:“贫道等人无能为力。此事只能施主一人做主。”他手中铜镜一晃又出现了二十一世纪的景像,并把铜镜放到了红裳的桌旁。
红裳也隐隐的感觉到,这事只能自己拿主意。
镜中的人自然还是那对狗男女,红裳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他们的无耻,上一世她已经深知了;刚刚失态,不过是因为猛然看到,引动了心底深处的恨意罢了。现在她已经能控制自己了。
要如何做呢?
红裳闭上了眼睛。开始认真的思索,她的法子很简单:把去和留都否定,想一想结果——哪一个是自己绝对无法接受的,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吧。
红裳开始想自己如果不回去,那会如何:
不回去,那样一对狗男女也不会一辈子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他们都太没有人性了,不管是那男人又有了新欢。还是女孩感觉男人再也无法满足她对金钱的yù_wàng,他和她最终都会翻脸成仇。
女孩绝不是爱上了男人,她只是爱上了钱:虽然那钱并不都是男人赚来的——但是,只要有钱就可以了;所以她和那男人才会下狠手要除去上一世的红裳,要夺她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