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杆从胸口拔出的那一刻,溢出的鲜血早已浸透她身上那件纯白的衣。可扶着铁墙缓缓滑落的无忧却看着我在笑,笑得那样凄然破碎,吐出一道虚弱的声音回响在耳畔,狠狠的敲打在了我的心口上:“那又如何如果我真的消失,那也就意味着,他不再爱你了只要他不再爱你,呵,我就快活”
啪的一声。我没有想到小恶魔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掉手中铁棍,带动着我的手扇上无忧的脸颊。
换做我,是做不到对一个女子如此绝情的。心底总有一个想法,大家都是女人,或许今天我对她的狠毒,有一天会有同样的人如此对我。
但小恶魔却全然不似我,她有着我没有的果决和洒脱,有着我不敢付诸于行动的坚韧。哪怕此刻泪水自眼眶滑落,她却依旧操控着我的手,狠狠抓住无忧染血的领口,目视着她的眼说:“快活什么你就从来没有替他考虑过什么把他变成一个绝情绝爱的怪物,你就快活可其他人呢我呢拼尽一生只为让他好好活着,可这一切全被你毁了全被你的一己私欲给毁了”
说完这话,小恶魔便将她狠狠抛在了地上,不再看无忧,仰着头深吸一口气道:“他已经来了,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说得如是激动,但我却心底沉静,仿佛被她爆发了所有积压心底的怨恨,爆发了身为一个女人应有的所有痴恨怨妒。她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也许,我的生活本就不该如我所本设定的那般理智。
也许,我就应该像个普通女子一样,偶尔任性撒娇,不去理会这个世界对好女人的评价标准,也不去在意旁人眼中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只是单纯的做自己,真实的做自己,就已经很好。
离开屋子时,我很庆幸这条艰难的道路有小恶魔陪伴,但她悲伤愤慨的情绪去得太快,没过一会儿,又在我脑子里嗨唱起来:“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小苹果,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有趣的东西真是太好玩了”
“”
你可以默默的觉得好玩,不用唱出来啊
“你以为我想啊。自从林皓白带着镇魂铃苏醒之后,镇魂铃的力量就致力于修复魂魄,你刚刚将我唤醒,我的整个思维都在与你的记忆思维相融合,能记住的事越来越少,新的信息却越来越多,很快我就会和你一样失去过去的记忆,彻底变成你,彻底与你的思维融为一体,到时候就没有自我意识了”
她这话说得不算悲观,但听来却让我觉得有些讶然,让我忍不住想要追问,在她没有回归之前,曾经生活在什么地方
但这一次,小恶魔却没有及时回答我心底的想法,因为眼前的游戏环节就和之前经历的一样,离开原先十三人聚集的屋子后便是一条白光走廊,而白光走廊的尽头则是另一间游戏房间
这一次,没有被困需要营救的人,唯一的玩法便是如何打开下一个通道离开这里。之前同我说话的中年壮汉此刻也早已越过我身侧,回头冲我凌然一笑:“不错啊杀人都不眨眼的”
杀人不眨眼
他是不知道无忧杀不死,即便被捅破了心脏,一具假死的尸体摆在那儿,转眼就会复活。
她不是人,也不是神,而是心魔,因爱而生的心魔。只要那份爱存在,她便不会消失。这是小恶魔告诉我,明烨爱着我的证据,深爱着我的证据
可是这样的事,寻常人又怎会懂
在这里残酷杀戮的人,永远也不会懂
当中年壮汉从铁墙上弹出的盒子中,找到第二张白色卡片时,我正算着时间。从我进入第二个环节已经过去十分钟,明烨和沈毅却没有出现。是这里的空间太复杂,还是他们遭遇的对手太多,一时难以应付或许,他们发现这里困着许多无辜者,正在想办法营救他们
思绪复杂中,中年壮汉已经念出了第二张白色卡片上的内容:“许天星,算上你,现在只剩下十二个人”
当中年壮汉念出这话时,才讶然的意识道:“刚刚被你杀掉的那个女人不是许天星”
我笑了,或许是小恶魔在带动我露出了一丝冷笑:“当然不是。”
“那”
中年壮汉愣了一下,环顾接连赶来的其他人,打量其中每个人的脸庞,似乎也无法确定谁才是许天星。
没办法,谁叫我这名字取得中性,男女皆可,一时半会儿让他想到我就是许天星还是有些难度,毕竟我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杀了无忧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吗不是因为她穿得像朵白莲花,而是”我顿了顿,习惯于小恶魔浮于嘴角的冷笑,对着中年壮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是心梦飞扬机构的人,因为她是躲在监视器背后对我念出提示音的人。我原本就认识她,出于私仇私怨,不杀她,过不了心里的这个坎儿。”
说完这话,小恶魔便将话语权还给了我,我便按我自己的想法毫不犹豫的说了真实情况:“我就是许天星。”
多余的话,无法说出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是懒得同他们含糊,懒得浪费时间去算计什么人心。这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