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完,就感觉握着的手有了一丝颤动,她眼中露出惊喜,“大伯你要好起来,你不是一直想见到关阿姨吗?不是想亲口对她说对不起吗?你只要好起来,就能说了。”
初庆收的眼皮也动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看着初温眠,初温眠见大伯又睁开眼,激动的冲他点头,“大伯我知道关阿姨的住址,我能带你去,真的……”
初庆收却在这时微微的冲她摇了下头,嘴唇在动,初温眠知道他有话要说,凑近他,就听他说道:“你,你替我对她说……我,我这辈子欠她的,下,下辈子我会等着她……我会一直等着她,一,直……”
忽的,她紧握着的手重力骤然一失,初温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初庆丰悲恸的叫了声,“大哥----”
有人进来,把初温眠强行拉走,她耳边响起的是悲天恸地的哭嚎声……
婆婆醒了,大伯却去世了!
一对深爱却一生都没能在一起的人,又一次错过了。
他们哪怕见上彼此一面也好啊!
只是初温眠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的西雅图,关雅婷也停止了心跳……
死亡时间与初庆收是一秒都不差!
三天后。
飞机静静的落地,贺南城捧着一个黑色的匣子走出机舱,望了眼雨绵绵的天,他轻轻的对怀里的匣子说,“妈,我们回来了,我带你去找他。”
此刻,庄严肃穆的墓地,绿油油的青草,踩上去很软,远山在雨雾的笼罩下显得朦胧。
初庆收的墓地选在了这块宁静又美丽的郊外,初温眠和赫连夜一身静默的黑衣,撑着同一把伞,静静的立在人群前排。
看着父亲亲手将大伯的骨灰盒放到挖的土穴,初温眠的泪水涌出眼眶----
就这么结束了……
一个人的生命……
如果没有大伯,或许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她,可是大伯现在走了,带着一辈子的遗憾走了,一想起大伯对自己讲述的那段爱情,初温眠的心就无比难受。
她有些承受不住,侧头,靠在了赫连夜的肩头,仍由哽咽在雨声中起起伏伏……
赫连夜搂住她,用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生离死别。
不远处,正缓缓的走过来一个撑着伞的男人----
一袭肃穆笔挺的黑西装,头发很短很硬,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幽深的黑色墨镜,紧抿着的嘴唇,过于肃穆,肃穆的让人觉得哀伤。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来参加初庆收的葬礼,他觉得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原谅他,可是现在他不仅来了,而且还带来了母亲。
经过了这么多,他终于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他一直以为母亲最恨的人是初庆收,可是当他真正爱过痛过,才明白母亲从没恨过那个男人,相反母亲用成全的方式爱着他。
只是现在他明白的晚了……
静默的走近,他撑伞的手微微颤抖着,不远处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字让他的心剌剌的疼……冬尤广圾。
大概因为有了之前劫婚一事,参加葬礼的人看到了他的到来,不禁低声议论,前面的赫连夜和初温眠听到声音一齐回头,看到贺南城来,初温眠的心猛的一颤,一下子就吼道,“你来干什么?人都死了,你还想干什么?”
贺南城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异样的复杂,她竟这么害怕他?
究竟他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比起初温眠的惶恐,赫连夜十分冷静,一眼便看到了他怀里的匣子,“你这是……”
贺南城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了初庆收的墓地前,看向初庆丰,“我的母亲也来了,我希望你能让他们葬在一起。”
听到这话,初温眠神经一跳,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怀中的黑匣子,前几天她还接到亚塔的电话说是关雅婷醒了,可如今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小盒子?
“三天前,她去世了,”贺南城的目光落在怀里的黑匣子上面,“他们在心中爱了彼此一辈子,活着没能在一起,死了就让他们做个伴吧。”
初庆丰短暂的意外后,在心里轻叹了一声,“我没有意见。”
“谢谢!”贺南城说完,将母亲的骨灰盒放到了初庆收的旁边,绵连雨色中,两个黑色的盒子并排在一起,竟让人觉得温暖。
负责填土的师傅开始往上面洒土,一会的功夫,两个盒子连同他们的爱情都被埋在了地上。
大伯说,他会在来世等着爱的女人,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亲友们开始献花,白色的蔷薇花在雨水的洗涤下愈发的洁白,一支,两支……
转眼间,放满了墓碑四周……
初温眠看着一朵朵在雨中艳丽的花瓣,仿若看到了大伯幸福的笑脸……
他终于等到了最爱的人,他当然开心的笑了。
“谢谢,谢谢你成全了大伯的爱,”初温眠对着贺南城鞠了一躬。
贺南城没有说话,目光扫过她和赫连夜紧握在一起的手,脸上闪过一抹不被察觉的痛……
“怎么会这么突然?亚塔不是说已经醒了吗?”初温眠还是关切的问起他。
贺南城想到自己紧赶慢赶,却也没有赶到见母亲一面,心里的痛楚再次翻滚,“她醒了,大概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