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每一天的记忆都是崭新的,所以他们不会伤悲。
曾经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苏锦瑟想过自己从前所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梦醒过后她依然是那个不断努力向上的大学生,她的身边没有阎爵也没有欧阳烨,妈妈林蓉会陪在她身边,好好享受每一天。
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候却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五年。
五年的时光,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身边的人说她疯了,她这一疯,就过去了五年。
某一天,她在欧阳烨书房中突然发现自己从十岁到二十岁的相片,那是她寄给赞助一直赞助她上学恩人的照片,照片背面有她从幼稚到成熟的笔记,她对着相片看了许久,突然清醒。
她没有庄周那样幸运,醒来后发现只是一场梦。
在她的这场梦中,她时而清醒,时而发病,记忆片片断断,很快就到了尽头。
她无法面对欧阳烨更加无法面对阎爵。
她和欧阳烨生活五年,一直以夫妻自居,他对她的好,从看到相片那一刻,她原谅了他,可她还是无法面对他。
锦瑟没有身份证,她身无分文,一个人开始在大街上没有目的的流浪,夜深后,小巷里传来流浪猫的叫声,一群叛逆青年一哄而过,形形**的的人群,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肤色,她却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一双脚出现在锦瑟面前,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阎爵。
“不走了?”他淡淡问道。
锦瑟抿紧苍白的唇,沉沉闭上眼睛,竟是无泪,“阎爵,这些年,你过得……过得还好吗?”
“过的好不好,你不知道?”阎爵言语不着痕迹,带着诸多的云清风淡。
要是宋墨这会在,他一定会气的跳脚。
这些年,阎爵过的如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苏锦瑟走了,他的心也随着她去了,五年如一日,他孑然一身,在见面已是沧海桑田,而不是迎来花开。
“……我,不知道。”
锦瑟说话的时候,手绞在一起,手指发红,全然无知。
阎爵一脸淡然,伸手过来,将她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握在掌心,“不知道我慢慢告诉,走吧。”
锦瑟喉咙发紧,“阎爵!”
阎爵抬起头,眼眸温润,嘴角微微勾起。
“怎么了?”
锦瑟张了张嘴,试了几次,还是办法说口。
“你要是还想继续在外面转,我还可以陪你,不过夜深了,你身体不好,还是先休息在说吧嗯!”
他的语气带着商量。
从锦瑟在机场出走,到他费了多少时间才在洛杉矶这个异域国度找到她,阎爵一脸的云清风淡,没朝她发一点活,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就像家长纵容孩子调皮一般,他一直在纵容她。
不见她反对,阎爵拉着她上了路边停靠的一辆车。
车内,空气呆滞。
锦瑟想从阎爵手里抽出被他一直握着的手,却发现他的握的很近。
“怎么?”他道。
“手出汗了。”
“没事。”阎爵用湿纸巾将她的手心包括手指一根根擦干后,再次握入掌心。
锦瑟的心跳迟缓,睫毛的颤动,在她看来阎爵此刻太过平静,她又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她的脸上露出不耐,车窗外的风景闪过,焦躁占据了她的思绪,耳边发出嗡嗡的声响,她很是烦躁。
阎爵见她半天说话,低头看她,唤了她几声“锦瑟”,锦瑟先是没反应,过了几秒后,这才茫然抬头看着他,目光涣散……
这些年来,众所周知爵少有一段情伤,且经年不忘。
浦海的芭蕾舞剧院,美女如云,她们争先抢后目的无非是阎爵,一年四季,她们不断努力,只希望在台上几分钟得到他的青睐,只有云溪成功了。
见过当年那场婚礼的人心中明白,那姑娘跟谁长的象,只是谁都不敢说。
大家心照不宣,却在阎爵每次出现场合,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那么几个年轻貌美,且媚眼笑意清浅女子会以各种方式撞到他引起她的注意。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会看到一向清心寡欲的爵少会对美女礼遇有加,主动上前询问伤势,并护送回家,一盏茶功夫便又离开,这些一度被媒体捕风捉影,大肆宣扬成为了爵少的fēng_liú艳史。
只有那些有心人会发现,那些被阎爵护送回家的女子,眉眼间与锦瑟相似。
如今,那个真正住在他心中人在眼前,锦瑟突然歇斯底里喊道,“不要碰我……我不是疯子……我不是……”
阎爵异常沉默,他神情极为平静,任凭锦瑟在哭喊中胡乱挥打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在车内空间,前面开车的容七握手的方向盘一顿,阎爵的声音淡淡飘来,“没事,继续开车。”
阎爵顶着脸上的巴掌,将锦瑟抱在怀中,他的声音出乎意料,也很平静,声音甚至很温柔,“锦瑟,别怕,没人在伤害了你了。”
他的声音低柔而沙哑,锦瑟在他怀中渐渐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恢复情绪的锦瑟紧抿唇,在他怀中面色痛苦。
“阎爵,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她的病时好时坏,她更害怕自己有时候会管不住,伤害了身边的人。
当她在街头伤害了那个无辜的男孩时,她就害怕起来,有一天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阎爵是一个正常人,他能接受这样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