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他以为那是好事的,也想给锦璃一个惊喜。
现在,惊喜尚未公之于众,他竟做出这种事,若锦璃知晓,不知要如何难过。
无殇头痛欲裂,因父皇的震怒不知所措,双腿乏力地站不起。
环看满屋子的人,他一头雾水,忙检查身上,发现自己睡袍倾散,不禁狐疑。
冷梦舞也醒过来,见御蓝斯,御穹,御风都在,惊慌地坐起身来,拿锦被挡住身子。
这不是她的房间,可她怎睡在这里呢?
见无殇与她一样,衣衫不整地摔在地上,她似明白了什么,一双眼睛却瞥向门口处的御谨。
无殇却看向桌案上的酒菜。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如露来,弄了酒菜进来,把他和冷梦舞都叫到桌旁。
那臭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轩辕苍如何被关入牢中,又指责父皇多么绝情,母后多么偏心……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却就是不肯帮他解开穴道。
他记得自己被如露强硬地灌了两杯酒,然后,翅膀的伤,火辣辣的剧痛。
再后来,那丫头的梨花带雨的脸,就模糊了。
御蓝斯气怒交加,怒声质问,“无殇,你说,你怎会和冷梦舞躺在一处?”
无殇仍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脑子反应迟钝,这才嗅到龚姣儿的气息。
转头看去,就见她正站在御谨身边,血红的眼眸,幽冷凄绝,眼底尽是憎恶。
被抓当场,他还能解释什么?她的眼神已经判了他死刑。
若她相信他,绝不会这样看他。
三百年来,他不曾碰过其他女子,难道不足以让她怀疑,这是一场布局吗?
她这样的眼神,比将他凌迟处死,更残忍。
于是,他失望地沉默,不做一句辩解。
御蓝斯痛心疾首,俯视着儿子,厉声斥道,“冷梦舞,他不说,你说!”
冷梦舞一脸委屈痛苦,心底却忍不住冷笑。
她没想到,连老天都在帮她。
原为无殇挡下那一剑,便是打定主意要当血族的太子妃,让御谨懊悔丢弃她,现在,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偿所愿!
“陛下恕罪,梦舞记得,昨晚二皇子和梦舞喝酒。二皇子说,他喜欢姣儿公主,可是,不管他如何做,姣儿公主都执意嫁给别人,二皇子很苦恼……后来就抱住了梦舞……”
无殇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冷梦舞,这女人编造谎话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她忙对父皇辩解,“父皇,儿臣没有说过这种话,昨晚喝酒的还有第三人。”
“第三人?”
“是如露。”
御如露却在隔壁,还因二哥挨的那一巴掌带来的牵引之痛,捂住脸颊。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她深吸一口气,警告自己不能退缩,顺势就借牵引传音,对父皇、皇祖父和曾祖父道明目的。
这牵引传音,御谨和御无殇也都听到了,两人默然良久,皆是深思不语。
御蓝斯听到脑海中挤进的声音,狐疑看向墙壁……却也只是淡看了一眼,便怒声说道,“传朕圣旨回宫,给二皇子与冷梦舞张罗婚事。”
他下一句话,便是对冷梦舞道,“冷梦舞,通传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让他们即刻入宫受封领赏,朕不希望血族未来的太子妃是罪人之后。”
冷梦舞不疑有他,心底喜不自胜,面上却仍是一副身受委屈的样子,“谢陛下隆恩!”
青药担心地看了眼龚姣儿,忙跪下来,“陛下,姣儿公主被御月崖毒哑,需要悉心调制。”
御蓝斯忙对着墙壁道,“如露,你给姣儿医治,治不好,提头来见。”
御如露在隔壁,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听懂了,父皇这话的意思是,计划不成,她会吃不了兜着走。
血族皇宫,依旧焕白如新,繁花似锦。
蓝紫色的花树,随风摇曳花枝,花瓣飘舞如梦,艳若仙宫。
宫人们心有余悸,都在议论着,玉鳞江上狼兽被杀一事。
江面上的尸体今日方才打捞干净,至今仍是血红的。
刑部和寒影门还在搜查御月崖、百里燿的下落。
然而,两人像是凭空蒸发一般,寻不到任何踪迹。
二皇子御无殇于刑部内,对所有部将统领训话时,无意中说漏了一件惊天秘密。
百里家的所有家产,被充入国库。
但是,百里家还有一座秘密宝库,远在皑城地下,只能凭一张特殊的寻宝图方能寻到。
而这地图……就藏身在了百里燿身上。
这消息,引得八方探宝者,纷纷前往皑城。
寒影门的杀手也暗隐其中,借机追查百里燿的踪迹。
不过三日,百里燿就在皑城百里家的院子里,被抓当场。
密谋刺杀皇子,罪无可恕,验明正身,就地正法。
狼族上下,也正严防御月崖逃入境内。
经过锦璃、南宫恪和轩辕玖的合力医治,弥里和凌一昏迷两日之后,总算被救醒过来。
凌一伤势不重,当即便能下**行走,弥里却内伤惨重,筋骨俱损,需得静心调养。
锦璃跪在**前,握住弥里的手,见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百感交集,愧疚地不知所措。
弥里肌肤还呈现苍冷的青色,眼光暗淡,肌肤上有细细的褶皱,头发也干燥蓬乱,是余毒未清的病症。
他轻声一叹,瞧着锦璃眼下一片乌青,大手疼惜地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