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姣儿当然没有忘,且清楚地记得,那时,他们打架全无章发……
小手互相扯着对方的朝天辫,谁也不肯松手,乱抓,乱打,乱咬,震天动地般嘶叫。
为此,她可没少挨母亲的打。
在所有宫人眼里,她俨然是最自不量力,最胆大妄为,最……罪该万死的。
当然,印象最深刻的是,第一次打架责。
一群孩子玩过家家,他扮演丞相,她扮演武将,结果,小人国里为一块糕点闹内讧——他们第一次打架。
那时,这恶魔便暴露色胚本性,撕了她的衣服…民…
她一直想报仇,却没有勇气。
有勇气时,却又狠不下心。
狠下心时,时机却又不对。
正如此刻,她一呼一吸,都是他迷醉心魂的甘醇芬芳。
在他邪魅灼热的眸光下,她羞赧得周身火辣辣地,似被猛兽锁定的鹿儿,心儿轻悸荡漾,不知所措。
轻柔诱哄的吻,试探落在耳畔,柔如羽毛抚掠。
她心慌意乱地呼吸着,轻颤着,恐慌地忍不住推抵他宽阔的胸膛,手却被他滚烫的体温惊吓。
他三两下,除掉两人的衣衫,连碍事的枕头被子也一并丢到**下去。
她缩着身子,肌肤在莹白的光氲下,粉润嫣红,分明是慌乱的举动,却又妩媚惊心。
他诧异地欣赏着她,不忍眨眼睛,“逃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你的伤!”
“吻可以止痛。”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二皇子殿下寻到了止痛最有效的灵丹妙药。
而他的“灵丹妙药”,也摸透了他的习惯,总是准时候在窗边,等着他利落地爬窗入室。
不过,第二次来时,他有记得带三袋鲜甜的血当做宵夜,因为“打架”之后,往往会饿。
第三日一早,敲门声突然惊动了**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无殇敏锐听出门外的人,警惕地率先坐起身来。
他刚要开口,最就被龚姣儿捂住了嘴。
他凝眉看她,因她的阻止不悦。既然决定了不嫁百里燿,何必躲躲闪闪的?
她清楚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依地瞪了他一眼,确定他不会乱说话,才收回手。
那敲门声,却执着不停。
龚姣儿瞬间穿好袍子,隔着门板,轻声问,“冷姐姐,有事么?”
冷梦舞贴在门板上,窃听着门里的动静。
“姣儿公主,少主请了两位糕点厨子来,给姣儿公主做糕点尝尝。”
“我已经吃过早膳,不饿。”
“公主已经在房里闷了两日,若是生少主的气,也该消气了。”
“我没有生气。”
“如此,就等午膳吧!奴婢这去转告少主。”冷梦舞说完,就转身离开。
龚姣儿站在门内,哭笑不得,似吞了一只苍蝇似地,郁闷烦躁。
这冷梦舞,她不是当了百里家的丫鬟么?怎当自己还是天竺太子妃呢?
她转身回来,无殇正忙着穿衣袍。
她上前帮他整理衣领,一双手悉悉索索地利落忙碌……
却无意间,手儿未顿,只因忽然发觉,这一切已经变得老夫老妻般自然。
记得幼时,去皇宫找淳于缦玩,总能看到她装作小大人般,服侍御谨穿衣,两人相视而笑,其他人便都成了多余的。
衣领,腰带,佩饰,淳于缦务必都要亲手为御谨整理妥当,纵然她动作慢,宫门嬷嬷们也都从旁耐心地配合着。
那时的她,瞧着他们一脸幸福,匪夷所思。
此刻,注意到自己熟稔的举动,她才发现,自己这样愚蠢。
真正聪明的女孩,是淳于缦。
早早抓住幸福,每一天都沉醉其中,且夫君疼爱,周围的人也喜欢她贤淑温柔的脾性。
同样都是永生永世的活着,淳于缦比其他女子享受更多美好,而她却和无殇生生错过了三百年。
若非他在那场诡异的火中死里逃生,恐怕……她再也不可能见到他,甚至连最后一面也会错过。
无殇始终俯视着她,注意到她神情不对,疼惜地抬手帮她拢了拢发丝。
“一大早的,想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
“百里燿那顿午膳……”
“那糕点师傅定是不一般,否则他怎好请上船?!”
龚姣儿呼出一口气方才点头,正好,她也正想找百里燿说清楚。
“无殇,你不会真的允许冷梦舞入宫吧?缦姐姐有孕,孕妇情绪不稳,若见了她,难免胡思乱想。”
无殇略一思忖,说道,“冷梦舞既已是百里家的丫鬟,自没有进宫的必要。等查到冷氏的人,
g将他们一网打尽,便可永除后患。”
“嗯,如此,该让船行进慢些。”
他伸手把她拥入怀里,“是呀,船是该慢些,如此他们才有更多机会吧冷氏的人抓出来。”
无殇从窗外返回房间,就见青药正在房内瞧着**榻上愕然发怔。
他双脚一落地,青药倏然一转身,便恭谨地单膝跪下。
室内龙涎香清幽,一尘不染,似不曾人居住过。
无殇自上船,便不曾在这房间里睡过,除了那一炉香,这房内该没有任何痕才对。
然而,地毯上,却有几个水渍未干的大脚印,**榻上的被褥也被刀剑砍得棉絮外翻。
本是被他压在被子下的枕头,也被砍成了两截。
无殇走到**前,摆手示意青药免礼,“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刚进门……没有看到殿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