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见她出来,不禁诧异。
“公主,外面风大雪大,还是在屋子里呆着吧,您若是想见少主,奴婢这就去请。”
“我只是出去走走。”
曳地的狐皮披风,拖曳在雪地上,沙沙响,渐行渐远。
两个丫鬟担心地相视,忙跟上去。
百里家宏大,但是,每个儿子,都在这宏大的宅邸内,又有独立的院落。
而独立的院落里,又有别致的小院,以备给客人居住,也有给妻儿预备的。
龚姣儿住在银雪院,去百里燿所居的前院楼阁,不过穿过一条九曲亭廊,便能抵达。
她走出银雪院的月洞门,穿过一片艳若春景的小花园,却正看到她未来的夫君,与一个女子在亭廊下争吵。
风雪呼啸,却不及那争吵声激烈。
百里燿身材高大,一身黑狐披风,内穿着蓝色锦袍,俊美的容颜似寒冰雕琢而成的,棱角分明,冷酷绝艳。深邃的眼眸深邃地嵌在眼窝里,此刻,似能喷出火来。
那女子则是一身妩媚的酱红色的兔毛锦衣,发髻侧绾,别着扇形头簪,那扇子与头一般大,像极孔雀开屏,随着激动的举动,宝石闪耀,别致而妖艳,也彰显了特殊的身份。
恐怕,也只有他百里燿,才能买得起那样价值连城的头饰。
龚姣儿不愿去探听,没有可以地延长听力。
两人吵得片刻,百里燿便侧转过去,不再看女子。
女子仰望着他绝美的面容,痴怨难言,眉心的酱红色水滴形花钿,似凝成的一滴血,越显得眉眼妩媚似娇。
活了五百年的男子,总是会或多或少惹下些许情债,更何况,他不只是貌美惊人,还富可敌国,文武双绝。
八哥为她找了一个能比得上御无殇,且能配得上她公主身份的男子,却也塞给她一个大麻烦。
龚姣儿无奈地停住脚步。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也紧跟着停下来。
两人尴尬相视,不知是否该提醒一主子。
龚姣儿脚步无声地走近了,才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百里燿,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是否喜欢,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虞芷扇,我早就对你说过,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但我不可能娶你,百里家名望在外,也容不得你这等身份的女子。”
“所以,你就娶那个与二皇子**不明的义女公主,也不肯要我?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皇上皇后怜悯才封的……”
“可她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且是丞相之女,她方方面面,皆是配得上我,而你,花楼头牌,我若娶你,不知将来多少男子上门来找我百里家算账!”
虞芷扇怒不可遏,“百里燿,你……”
百里燿冷绷着俊颜,獠牙在唇角里,似珍珠雕琢而成的,闪烁着冷利的光。
他忽然听到沙沙的声响,惊疑转头,就正见龚姣儿沿着亭廊走过来。
雪白的狐皮帽,簇拥着她妆容浅淡的脸儿,浑然一股出尘脱俗的气韵,清冽逼人。
如星的黑眸,似能洞穿一切隐秘与污秽,令人无法直视。
百里燿无丝毫地不自在与愧疚,迎上龚姣儿,温和地道,“不是生病了吗?外面风大雪大,怎出来了?”
龚姣儿不动声色地浅扬唇角。
如此一个绝情残酷的男子,永远不会怜悯任何女子的心。
他清楚地划分明晰,女人不是用来疼爱的,只是一件彰显身份的物件。
“我闷得头痛,便出来走走。”
龚姣儿说着,看了眼那位名叫虞芷扇的女子。
虞芷扇挑剔地打量着龚姣儿,强忍着愤怒,屈膝跪下来。
“民女参见公主殿下。”
“芷扇姑娘免礼。”龚姣儿侧首看百里燿,“我打扰你们了?”
“没有,我们已经谈完了。”百里燿随即摆手,命候在亭廊外的护卫,把虞芷扇送走。
虞芷扇却不肯,“公
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龚姣儿此来就是为图个清静,和陌生女人为一个薄情的男子,争风吃醋,她实在做不到。
若传扬出去,御无殇定要笑死她了。
“姑娘和少主之间的事,还是不要牵扯本公主的好。本公主是外人,也不好评判指责。”
虞芷扇低垂着眼眸,嘲讽微扬唇角,“公主,就一点也不在乎燿曾和我在一起过?”
龚姣儿上前,伸手把她搀扶起来,端详着她头上的扇形发簪,随手把她耳侧的碎发,整理了一下。
“芷扇姑娘如此貌美,何苦呢?本公主和芷扇姑娘你不同。不管百里燿人怎么样,本公主的一家上下选定了她,本公主也选定了他,容不得更改。”
虞芷扇没想到,她竟顽固地软硬不吃。
“公主如此嫁给百里公子,就一点都不觉得惋惜么?无殇皇子若在大齐抓到达尔瓦迪,就被册封为储君,将来嫁给他,便是未来的太子妃。”
“姑娘所言,似乎和本公主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龚姣儿一眼不看百里燿,镇静地说道,“姑娘这话恐怕说错了,我和他不是青梅竹马,是敌对了三百年的。”
虞芷扇再无计可施,只余地闷火在心底横冲直撞。
“芷扇姑娘若是个聪明人,就算我不嫁给百里燿,他还会娶别的名门闺秀。所以,芷扇姑娘,你不如先从良,再寻一个大户人家,把自己的身份整理妥当。”
龚姣儿说完,便经过她,径直朝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