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瑟过了门槛,就跪在地上,他浅浅漾出和蔼的笑。
“丫头,不是去爬山了吗?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曾祖父,您救救姐姐和苏梵吧,父皇要把他们抓进牢里去。”
御风伸手把她扶起来,“你三姐怎还也被抓起来?苏梵不要你了,坐牢,活该!”
“他要我,他正是因为要得回我,才做了蠢事,三姐是帮了他。”
御风微怔,神情不由凝重,“到底怎么回事?”
御瑟这就细细地说来,却也只是自己的所见所闻,不知苏梵和御琴是如何密谋,如何下毒的。
他们做得毫无痕迹,若非父皇耳目敏锐,定然不会被发现。
御风听后,不敢恭维的骇笑两声。
“难怪你父皇生气,你们把他辛苦培养了三百多年的淳于加峻,算计给了琴棋不通的苏盈,他如何饶得了他们?!他留着淳于加峻,本是要他当驸马的,就算不当驸马,若赐婚,也必是为他精挑细选,这回却好……”
御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怕你父皇谢赐婚圣旨,心里都愤懑呢!再过三百年,不见得再寻到一个为寒影门出生入死无怨无尤的淳于加峻。”
御瑟自然知晓轻重,“可眼下,他成不了驸马了!曾祖父,您快去救救他们吧。”
“等着,曾祖父去换炮子。”
“您这样就足够美的。”
“可这样不够威风呀。”
御瑟语塞。
御风就进去殿内,让宫人们伺候着更衣。
内袍,外袍,大热的天,层层叠叠,佩饰,头冠,龙靴,缺一不可。
御瑟听着殿内的动静,不禁怀疑,曾祖父是故意拖延时间,却也只能闷头等着。
御风的确是在故意拖延,因为,这事儿若涉及家事也就罢了,涉及到淳于家,是该给人家一个说法的……想来,苏梵和御琴入牢,也不过是摆个样子。
紫宸宫内,三家的长辈们都在,御蓝斯和锦璃坐在主位上,颖王苏锦煜与他的王妃御胭媚坐在左侧,淳于夫妇坐于右侧。
一群孩子冲进来,跪在地上,见这阵仗,顿时鸦雀无声。
他们不能当着淳于夫妇的面,说淳于加峻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也不能说苏盈恬不知耻,而苏梵和御琴也的确……不无辜。
御蓝斯坐在轮椅上笑了笑,“怎都不吭声了?一个个皆是偏袒自己的亲人,都是非不分了?”
锦璃视线落在康恒家几个孩子身上,“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都退下去梳洗干净,弄得一身泥,不怕一会儿挨爹娘训呐?”
康灏忙带着一群弟弟妹妹们退下,御缇忍不住瞪他,前一刻他可是答应了她,帮他一起跪求父皇饶过三姐的……
眼见着他走出去,御缇忍不住咬牙,狼人就是靠不住!
淳于加峻俯首贴地,“皇上,臣恳请退婚,另迎娶苏盈郡主。”
“用不着你恳请,朕已经备好赐婚圣旨。不过,朕还没有给你的父母,朕和皇后不能强迫了苏盈嫁给你,颖王和王妃也尚未点头,你们暂且各自商议吧。”
御蓝斯说完,就怒斥自己一群孩子,“都跪着做什么?添乱!”
大家鱼贯退出,御瑟随着御风正进门。
于是大家又都跪在地上行礼。
御风俯视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曾孙和曾孙女们,尽是灰头土脸,不禁笑了笑。
“今儿人挺齐全呀!这是出去玩,大的小的都带上了?”
大家听得出,曾祖父这笑里藏了刀子,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开口。
“却是这么多人,平日里皆是猴精,竟都被苏梵和御琴蒙在谷里,还好他们不是为非作歹,只算计淳于加峻和苏盈,否则,杀了你们,恐怕你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大家脸色惊骇,跪得更低。
御风没让他们起身,转头对御瑟道,“你也该罚,跪着。”
御瑟只得跪下来,见有孕的淳于缦也跪在御谨身边,不禁愈加懊恼愧疚。早知今日,擂台比武那日,她就该应了苏梵。
殿内,御胭媚一巴掌打在苏盈脸上,苏锦煜气恼地呵斥她,“她是有错,你打她能纠正什么?”
“没出息的东西,我们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当初娶你,我没嫌你会丢我的脸,盈儿好好的一个人,哪儿来的丢脸。”
御胭媚气得脸色发青,最怕女儿因这种事,被流言蜚语给毁了。
“苏锦煜,每次我管孩子,你都偏袒他们,尽是被你**坏的。”
苏锦煜拉着她坐下来,压低声音说道,“淳于加峻这等男子,打着灯笼难找,若真给盈儿找郡马,恐怕找不到这样的。这事儿,既然成了,就别当丢脸,大家和和气气的,成全两桩喜事,岂不更好?!再说,咱们梵儿还能得回瑟儿,你有什么好气的?”
御胭媚想通了,气儿才理顺。
苏盈跪在地上,只瞧着爹娘的袍边,一声不敢吭。
淳于荣在训斥淳于加峻,然而,淳于夫人却不愿接纳苏盈为儿媳。
这丫头无才就罢了,平日里骄纵刁蛮,也是出了名的,还有她混血的古怪血统……她虽然开明,但加峻是光耀门楣的顶梁柱,不同于别的儿子。
她跪下来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我们加峻不敢高攀四公主,但是,这事儿是毒药促成的,所以……恳请皇上,只允许我们退婚,赐婚之事,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