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她满手油腻,都不客气地染到他的锦袍上,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我不在,你又没有乖乖地吃晚膳?”
“你这样胡闹,我怎么有心情吃?本是来陪你死的,谁想到,你死不干净,竟又活了。”
“所以,殿下竟比洛清绝更痴情呢!”她甜蜜地咬住一块鸡肉,喂到他唇边,口齿不清地咕哝,“看在我也想念殿下的份上,殿下吃了吧!”
若非这般境况,他定然吃了鸡肉,再吃她!
但是,眼下……他忍不住气恼地,捏她的鼻子,“本王不喜欢和你这副模样亲热……离得本王远点!”
“就不,黏上你了!”她偷觑橡木屋一眼,贪恋腻在他怀里。很想告诉他,她很想很想他。
他的怒气,怨气,全都化成七彩的咕噜咕噜泡泡,散开去了。
洛清绝废了半天劲儿,把两具尸体弄进了御穹和御风的棺材里,看到他们身体的苍老之态,不禁脸色剧变。
恐怕,用不了几日,父亲也会变成这等模样。
他不敢再耽搁,忙又爬到橡木屋的门口,御蓝斯已然拖了两个尸体过来,“这两个给两位护法。”
洛清绝未再多言,只得照做,注意到他锦袍上有一抹油渍,就忍不住看了眼锦璃的方向。
御蓝斯身躯一动,就把她牢牢挡住了。
“乱瞟什么?还不干活?”
“殿下当我是苦力呢?”
“你若自己能安然离开皇宫,也可以不当。”
洛清绝气结,抓起两个尸体就走向弥里和凌一的黑棺。
当把最后两具尸体进南宫恪御之煌的棺材里时,洛清绝累得再也站不起,却是御蓝斯把他拖出橡木屋的。
锦璃吃完了烤鸡,就跟进来。
洛清绝完全被无视,不禁伤心透顶,却在屋外听到她竟那般唤御蓝斯……
“阿溟,恪和之煌皇兄都受了重伤,也中了与父皇相同的毒,我们得尽快把他们救到丞相府才可以。”
说着,她察觉到洛清绝异样的眼神,只得压低声音。
“阿溟,你认为,洛丞相此人……能信得过么?”
御蓝斯剑眉肃冷微皱,“他是信得过,但是,丞相府里人多眼杂,恐怕不能尽信。而洛清绝,也优柔寡断,举棋不定。洛清露则惦记着皇后之位,今儿还被太后下了聘礼……”
锦璃倒是不担心洛清绝,她莫名地……想到了在花园里**的洛清痕和十三夫人。
丞相府那片天,亦是半边瑟瑟半边红,若是太后想利用谁来扼住整个丞相府,易如反掌。
御蓝斯思前想后,已然无计可施。
“除了从那边离宫,我们也无别处可去,城外的通道出口,都被那老妖婆封死了。”
“你知道往丞相府去的路?”
“知道,小时候常出宫去玩,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我看过,那里是一片假山。”
“我带你出去。”
御蓝斯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见弥里在棺内有了动静,忙上
前把他扶坐起来,灌入内力……
锦璃不在打扰他,忙出来橡木屋。
“洛将军,你在宫内,可有忠诚可靠的‘子嗣’么?”
洛清绝缓过神来,顿时明白,她是需要人手相助。
“有。”
“劳烦将军召唤他们过来,我们得从暗道入贵府,所以,一会儿还请将军在前面先行,与丞相大人提前打声招呼,免得惊扰大家安宁。”
洛清绝上前来,握住她的手,上面有烤鸡的味道,正是这味道,粘在了御蓝斯身上,也让他心里酸涩,更怕再次失去她。
“千恨,你不必与我这样客气,唤我清绝吧。”
“将军,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锦璃不想再欺骗他,从他掌中抽手,侧首从耳后与锁骨下的位置,揭开了易容面具。
“一般人的易容面具,都贴在脸下,比较容易被发现。我的,贴在了耳后和衣领内,所以……”
她知道,自己真正的面容,虽然五官绝美,一直奔忙疲惫,脸色定然蜡黄。
“将军,我溟王妃苏锦璃,我与殿下相爱至深,不想拖累他,才以假死之名,易容成女医千恨。”
洛清绝惊怔俯视着她,眸光复杂,心底气恼,憎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抽离,落得千疮百孔,但是强烈的爱恋,却愈加收拾不住。
“我不信,为什么我咬你,你脑子里没有溟王,只有那个什么无情有情的?”
“将军,我会静心诀。”
他气急败坏地冷笑嘲讽,“恐怕,你也得把静心诀传授给我,否则,太后咬我的话,这一幕会被她看到。”
锦璃惭愧地低下头,“锦璃定当尽力,难为将军,为我撒谎。”
洛清绝忽然说不出话来。
“洛将军,对不起!”
“尽管你很美,但我不想看到你的脸,把千恨还给我!”
他说的咬牙切齿,双眸血红地透着阴沉的杀气。
锦璃无言,垂着头,无法照做。
她必须让这个爱上千恨的男子,清醒过来。
洛清绝气恼的从她手上夺过面具,捏住她的下颌,强硬抬起,给她仔细贴好……
两人相对,他的泪落下来,她别开了脸。
“千恨,你这样,还是我的千恨……你知道吗?我是要娶你的!”
锦璃无奈而酸楚地叹了口气,给他双膝跪下。
“还请将军原谅,锦璃不只是有夫君,还有四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