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蓝斯则不动声色,俯视着整条街上的动静挤满了人的窗子……
路上,行人随着婚车,流水般涌动。
满街花树上的红丝带,随着纷飞的花瓣飘舞,满城乐声如流水,因此,整座莫黎城幻若仙境天城。
栈窗口的碧纱窗内……
花想容一袭暗青的披风,窗外阳光打进来映在披风上,青光流溢,她像极一只沁着毒的黑蜘蛛。
她冷眯杏眸,隔着窗纱,朝着华车上的南宫谨,举起了特制的十字弓。
弓箭小巧玲珑,所用的不是箭,而是一根根可钉穿小儿肌骨的纤长毒针。
丹蔻艳红的手指,绝然扣在扳机上……
另一个窗口上,花玹儿侧首,正看到姐姐要射向华车。
“姐,你干什么?”
“我要杀了南宫谨!”
“不要……”花玹儿忙挡住她。
花想容一巴掌打过去,“混账东西,难不成,你还真喜欢上了那个小孽种?!”
花玹儿委屈的捂住脸,气急地大嚷,“是,我就是喜欢他!至少我不像你,说喜欢苍哥哥,到头来,贪恋的是皇后之位。就因为苍哥哥喜欢苏锦璃,你就做出蠢事,害我们全家颠沛流离,竟还把错怪在苏锦璃头上!”
“若非那个贱人,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狼族**妃!”
“白日做梦!”
花玹儿因这嘲讽的四个字,又挨了一巴掌。
花想容绿眸森冷地咆哮,“杀康邕的计划被洞悉,我绝不能空手而归!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花玹儿气恼地仍是不肯让开,尽管她知道,姐姐对自己从不手软,却还是不肯让。
“姐,你杀我之前,先看看窗外。”
“窗外怎么了?”
“御蓝斯和苏锦璃就在对面!你的弓箭,有御蓝斯飞得快吗?”
花想容震惊地看向窗外的楼顶,看到两个紫袍身影,愕然打开了窗子。
御蓝斯鹰隼似的眼眸,冷厉如刀,精准刺过来。
她惊得迅速关上了窗子,丢了十字弓,扯住花玹儿向后退,瞬间冲出了房门。
御蓝斯抱着锦璃飞身而下,迅猛踹开窗子进来……
锦璃在他怀里,只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倩影消失在了门外,她环顾室内,看到了**边的衣架上悬挂着康恒的皇子袍服,恍然大悟。
“出去的是冷千烟姐妹俩?”
“是。”御蓝斯松开锦璃,没有再去追。
今日大喜,也不值得为了这对儿姐妹,闹得满街大乱。
他注意到地上的十字弓,捡起来瞧了瞧,不禁感慨冷千烟这份心思。
锦璃见他看着那东西神情莫测,也忍不住凑过来瞧。
接近康恒,武器精湛,毒药精妙,心计也千奇百怪,她若把这些心思拥在如何俘获轩辕苍,何至于沦落到今日这地步。
注意到十字弓上安装的细长毒针在光下青晕明灭,她心惊一凛,忙拍御蓝斯的手。
“阿溟,有毒!”
御蓝斯因她的紧张和关切莞尔,他却没有把十字弓丢了,随手抽过一旁桌案上的桌布,将小巧的十字弓严严实实抱起来。
“阿溟你怎还把它收起来?我说了,有毒……”
“这东西发射不必内力,小巧精致,正适合女娃用。拿回去让恪清了毒,正可转赠缦儿防身用。”
“好啊,淳于夫人前儿还说,缦儿不愿练武功呢!我也正为这事儿发愁。”
御蓝斯失笑,点了下她眉心闪亮的紫玉花钿,“你呀!该操心你自己的武功!”
“以后我会努力练功的,决不让夫君失望。”
她亲昵挽住他的手臂,依靠在他肩臂上,笑颜娇憨甜美。
他视线不经意地被她描画精细的艳容俘获,
再移不开视线。
从早上一直忙碌不停,竟不曾认真看过她。
就连刚才抱着她一路从王宫飞过来,亦是只注意了喜队……
靠在肩头的发髻上,配了飞凤展翼金冠,更添几分尊贵冷艳之气。
随着她温柔的举动,金凤双翅轻颤,似凝了她的魂,光泽闪烁着,似要腾飞起来一般。
眉心梅形紫玉花钿,光芒深邃剔透,衬得肌肤粉腻胜雪,眉目清雅。
艳若蝶翼的浓黑睫毛,半掩了眼底的光,他便失魂在这蚀骨的妩媚里。
如此一身束腰紫袍的她,身姿愈加婀娜,娇艳一身,且比从前更稳重。
举高临下,正看到她刺绣的领边里,丰润的雪白随着呼吸起伏不停。
呼吸着她近在咫尺的甜蜜芬芳,不由口干舌燥。
“璃儿……”
“嗯?”
她疑惑仰头,他便低下头来,双唇自然而然,温柔抵触,心底的甜蜜忽然……泛滥成灾。
凤眸疑惑轻眨,贪恋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醺醺然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吻自己。
却莫名地,也想念这样**悱恻的吻。
这两日,又是宴席,又是应酬,还要忙于政务。
他每晚回来,都近丑时,几乎累瘫。
而她则是忙于孩子,还要依照血族的规矩,在婚前一一面见淳于家的亲戚长辈,陪皇亲国戚的女眷们游览王宫与莫黎城,亦是忙碌不停。
因此,纵然两人每晚相拥而眠,不曾这般亲热。
此刻危及解除,她整颗心也放松下来,不介意纵容他片刻。
“溟……不要弄花我的妆……”她小心地回应着他,柔声呢喃。<